架子鼓就是这样的的。急切,快马踩蹄掠过草地;时而羸弱缓慢,就像旧式的老钟摆一左一右无力地寻找存在感。平起一声雷,不满意对它的忽视,当我坐上车,雨认真且严肃的落了下来。
“Never know how much I love you~Never know how much Icare~”
漆黑的夜空上它们还在稠聚,准备着,等待着。一旁的树叶哆嗦着任由风雨肆虐。酝酿出的一道挺尖笔直的闪电,刹那间将车内都刷成惨白一片:车椅和方向盘;父亲的脸,我的脸。
“That is something you all know~Fever isn't such a new thing~”
当我显出不耐烦时,我终于察觉与意识到空气中旋转不断的红与蓝色的灯光。你知道,这让我想到了海,汹涌滚动的浪水不容间歇地拍打、吞下礁石与沿岸。一杆灯塔朝着翻滚的大海尽头,投射入一束光。“呼”的一声,这光穿进马路的里头,转到前窗时,又“呼”地一声被抛了回去。
车子好一会儿才缓慢驶过去。玻璃上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可真像鼓点啊。路中央有个人在给我们打手势。噢,这有什么意义呢?我的意思是即使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是吧?我急忙朝向外面,焦急地搜寻什么。碎了一地的车零件车部件车碎片;柏油上肆无忌惮地游行的红艳的血;全身湿透,裹在愤怒中殴斗的当事人。不,这些都没有看见。或许曾经有,我想。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再想理会它们,这些空的拖车,几些发光的汽车与几些不发光的。
“Everybody's got the fever~That is something you all know~”
摇滚乐才是有意义的音乐。雨水像是密集的子弹头,想要穿凿进来。不过是番茄,“啪”地,一声声被粉碎在跟前。我听得见风中藏匿的狞笑声,是恶魔的欢笑,在接近。行道两边的树都开始哀嚎,在哭丧;叶子翻滚着被投掷开去,“噗”地砸在车框上,急速地拍打车面。
司机把积水从轮胎底下卷起,“乒呤乓啷”地扑在了另一个司机的鼻子眼睛之前。“He said Julie baby, you're my flame~”这狗日的电台!没完没了地放着这该死的爵士。你听,这是什么破东西!
我狠地一巴掌,叫它闭上了嘴。他瞪着我,可我告诉他我不在乎!
当车停在红灯前,我感觉到头顶上珠子在噼里啪啦地砸,我感觉得出车子在抖动。所有东西在它面前都不过是张摊开的白纸——哦不,除他之外。这匹红棕色的烈马突然从我的车窗边猛然蹿过去——他是对的,这里没有摄像头,也几乎没有东西会从另条路口出来——我清楚得很。
这辆摩托车射出强壮的光芒,就像一架炮。涌出去的灯光里,一群雨水变作的精灵,骄傲又放纵地跳跃、摆动,胆大又自信地从一个个车间隙中纵身越过。
还在我沉浸于他的潇洒时,震动的雷声却戛然而止,就像是鼓手突然被抽走了鼓棒;雨点清晰可见地悬在我的面前;没有东西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只有一长串尖锐的摩擦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无力地抛在了地上。
直升机及时赶到了,螺旋桨“咔哒”地紧张地旋转着。白色的强光打在中央,外面围堵的车辆对堆一片。潮湿阴冷的空气里充斥着喊叫与哭声;对讲机“沙沙”个不停。
我迫切地打开了车窗,把头尽力地伸出去。所有的东西都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嘴。眼前,只有一个人淹没在雨中,朝着手里攥着的手机,大开他的嘴。
我看见,从他身后有一道狠辣的闪电,从天上劈头盖脸地砸进地平线,轰的一声,天地被撕开成两片。
“Fever! Till you sizzle~What a lovely way to burn~What a lovely way to b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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