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爱她。”梅尔索自行翻译成:“她很爱我。”“她死了。”而他听出的是:“我很寂寞。”
《快乐的死》阿尔贝·加缪
梁若瑜(译)
有一天,你告诉我说,生活常常表现为重复交替情状。我的感觉恰恰是这样:我的生活就是一部重复交替的影片,排得不好,演得不好,组织得不好,一句话,是一大失误。既然是一部侦探片,却没有谋杀,没有警察,也没有受害者,没有主题,什么也没有。具备这样一些条件本来也可以形成一部真正的影片,但是没有,只有虚假。你看,如不是那样,又可能是什么。但愿我站在舞台上,什么也不说,也没有动作,只是看,也不专一去想什么。是这样。
《物质生活》
玛格丽特·杜拉斯
王道乾(译)
弗兰茨摇头答道:“在富裕的社会里,人们用不着去干体力活,从事的都是脑力活动。大学越来越多,学生也越来越多。为了获取文凭,他们得找到论文题目。题目是无限的,因为一切都可以论述。档案馆里堆的那一捆捆发黑的论文,比墓地还要凄惨,即便到了万灵节,也不会有人去看一眼。文化就在大批的制造、言语的泛滥、数量的失控中逐渐消亡。相信我,在你原来的国家的一部禁书,就远远胜过在我们的大学里随口乱喷的亿万言。”
《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法国/捷克)米兰·昆德拉
许钧(译)
特蕾莎几乎从童年时代起就开始用这个词来表达她对自己的家庭生活的看法。集中营,就是日日夜夜,人们永远挤着压着在一起生活的一个世界。残酷和暴力只不过是其次要特征(而且绝非必然)。集中营,是对私生活的彻底剥夺。普罗恰兹卡虽在自己家里与朋友喝酒聊天,但却无处躲避,他是活在集中营里(他居然不知道,这是他致命的错误!)特蕾莎以前和母亲住在一起,也是活在集中营里。从那以后,她明白了集中营绝无特别之处,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惊讶的,而是某种命定的、根本性的东西,来到世上,就是来到它的中间,不拼尽全力,就不可能从中逃出去。
《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法国/捷克)米兰·昆德拉
许钧(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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