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明月高悬。
宋府的一处密室中,四人聚坐在一起。一人身着黑衣,身材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左右缀着一对招风大耳,此人正是宋安。左手边坐着一位羽扇纶巾,身袭米黄长袍。年约三十许,长相平平,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如星海。右手边坐着一位赤着上身,肤色黝黑,胸膛上伤痕累累。木若铜铃,广鬓虬髯,此人便是朱伏。最后一位便是孙和,年方十七,一袭青色长衫,肤若凝脂,柳叶弯眉,一双眸子中流转着灵动。若不是脸传出一股坚毅的味道,加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估计大家都会以为他是一位二八少女。只见他左手举起酒杯,有些举杯邀明月的味道,轻嘬一口,一脸享受地叹道:“真是美酒,好久品过此等美酒了。”
“老三,你严肃点,没看此时正在谈正事吗?”朱伏斥道。
“二哥,你看人家黄先生都没有挑剔礼数,你急什么?你不会怪我没分你酒喝吧!”孙和笑道,随即又摇摇头说,“不行,二哥你这个人喝酒如牛饮,实在是浪费如此琼浆。”
“你……”朱伏本就口拙,此时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反驳。
孙和笑道:“没看人家皇帝老儿给你起了‘伏’字,让你潜伏起来,养精蓄锐,以求大计。”见朱伏没有理会。随即挥了挥酒杯,对黄拓说,“先生要不要小酌一杯?”
“喝酒伤脑子。”黄拓轻笑道。
“唉,人生无酒岂不是无趣。”孙和一脸惆怅。
三人不约而同地无奈地摇摇头。
“不知先生对此事有何高见?”宋和问道。
“我早已料到会这样。虽说有其他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风唐,但是我们毕竟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们表面上声势浩大,有十五万的兵力,但真实战力不过五万。只能委屈求全,再战只能毁于一旦,这点基业也不会留下。”黄拖叹道。
“先生所言极是!只是这次老三去广和郡,老二去琅琊郡。老二还好点,至少还在江中。可老三直奔边关,路途遥远,不知有多少凶险等着他。”宋安关切地看着孙和。后者一脸也不在乎,正陶醉在美酒中,不能自拔,仿佛此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先用两桃杀三士的法子,让你们三人离心离德,再用驱虎吞狼的法子让你们抽调精兵去镇压方三,北击匈奴。最怕的是安西军对你动手。”黄拓对孙和说道。
“先生不若跟着三弟去北方,有你待在他身边,我也比较放心。”宋安提议道。
孙和摆摆手说道:“先生身子骨弱,受不了北方的苦寒,不像咱们这些粗人。再说把先生放到我身边不如放在你身边,江中是我们的根基,他们一时动不得。让我去漠比,他们不过是想对付我,我若能在漠北拖些日子。以先生之才,必定能使我们实力强盛。”
“可是……”宋安犹豫道,朱伏也满脸关怀的神色。
“不要可是了,明日我便出发,带两万精兵。”孙和打断他说,“诸位莫要担心,一但遇到威险,我会想办法回来的。”
“孙和此言不无道理。我们这次就听他的吧。”黄拓竟一时黔驴技穷,不知如何破敌。
又寒暄片刻,四人散去。朱伏潜出城去,骑马向南赶去。
安西广和郡,安西军大营。一骑斥候绝尘而来,喝道:“通报苏虎苏将军有密旨!”守营的小卒忙将其让到中军大营。苏虎读完密旨,冷哼一声:“孙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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