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奥利弗眼见爱情时,分秒都看得见离别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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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用主人公艾利奥的视角讲述了上世纪80年代初,意大利里维埃拉小镇上的那个夏天,17岁的他和将寄住在他们家6周的美国青年奥利弗相爱到分别的故事。
这场爱情注定不会有结果,它本身悲剧。但作为观众的我们却可能在他们彼此默认离别时才认清这个现实。没有峰回路转的时间线,大家都沉浸在那个夏天:他们一见钟情,彼此试探,调情又回避,他们害怕被发现,又恐惧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的推拉让我们不断测想“会不会这样”,但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我们也默认了故事进入离别,和主人公一样,表达“我不想让你走”时,痛苦和悲伤都显得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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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多数人都觉得它后劲极大,长时间走不出来。因为我们喜爱那样灿烂的夏天,不安分、奇怪的心情令悸动更悸动,17岁的少年爱慕时的尴尬、羞耻更容易触动灵魂。同样的,我们悲伤他们的悲伤,我们在相像的部分放尽沉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只因你如此露骨地袒露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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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在影像中一点点真诚,故事就会变得诱惑。
就像导演将这部作品成为是性爱三部曲中的最终曲:和谐。你永远无法改变注定悲伤的结局,你接受不尽人意的现实,你理解总会有爱人不断离开的真相,你默认痛苦和幸福共存,但你努力去做你可以做到的一切,让它尽可能有一个美好的走向,于是这部电影看起来像夏天的田园诗,也让故事有了一场妙不可言的亲密叙述。
那个夏天,真实地充斥了视听的不是波光粼粼的湖水、百草间的虫鸣,刺激了我们感官的不只是维纳斯的雕像,或者果实成熟的香甜。艾利奥过着一如往年的夏天,不一样的是奥利弗的出现,而奥利弗的出现让整个夏天都变得不一样。
在故事发生之前,艾利奥的父母是喜欢这个从照片和介绍中看起来高大英俊,又很有学识和想法的美国青年的,艾利奥也一样。他们一家人和往年一样对这个即将到来要和他们相处6周的奥利弗,充满期待。当故事开始讲述,父母热情地迎接走下车的奥利弗,艾利奥激动地窥探这个“比照片更高大”,还“自信风趣”的奥利弗时,在父亲的呼唤前快速跑下楼和他握手。他们之间有着和现实生活贴切的、看起来普通平常的“一见钟情”,在热情的父母介绍之中,奥利弗是那个成熟、“不慌张”的房客,艾利奥是那个父母跟前礼貌、笑容纯粹的乖孩子。
和艾利奥一家人一样,奥利弗是喜爱这家人和这个少年的。
电影用艾利奥的视角,讲述了一些人对奥利弗“高不可攀、一副明星扮相”的评价,表现了艾利奥对奥利弗随口而出的“later”来结束交谈的不舒服和调侃,还有朋友们对奥利弗“看上去不错,比去年那位好太多”的八卦。奥利弗的亲切随和展现在很快便和当地人熟络起来,他和他们打牌,陌生人会和他问好,他甚至知道哪里有喝的可以歇息;奥利弗的丰富学识、聪明和谦逊展现在他可以快速地整理好父亲那些繁杂的信件,对“杏”的论述连父亲也甘拜下风,他询问父亲论文的意见,他时常称赞艾利奥改编曲子的才能,他不遮掩他是个犹太人,他接受别人的帮助,坦诚自身的不足,他完全接纳自己,他无比努力去了解他人。高大英俊、幽默风趣就更不用说了,舞池中、打排球的空地上,他始终是最耀眼夺目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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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利奥爱上奥利弗几乎和注定悲伤的离别一样,注定如此。
然而等我们沉浸在艾利奥热烈、敏感、躁动心绪中时,期待他们爱情的火花成为了不可阻挡的情节线,艾利奥一心期望奥利弗能像自己投来“橄榄枝”,希望他占有自己,而当那个17岁的少年终于被爱人接纳的午夜约会过后,电影向我们描述的是一个艾利奥仿佛被离别噩梦吓醒,不敢接受现实,变得消沉和退缩的清晨,而奥利弗的表现却是开心与平和的。不止如此,在艾利奥送走奥利弗的公交车上,他们游玩的山水间,凌晨醉酒的街上,甚至是隔天月台分别的那一刻,他们的状态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比艾利奥“麻木”的多,我们或许认为他的年龄而觉得他是成熟的,他更务实,更容易接受分离,或者,他对艾利奥的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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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也无比清楚,真相并非这样。而这一解释,不源于母亲的话:她和艾利奥讲,“奥利弗喜欢你,他刚刚跟我说的。”但若一定要借此去展开解释,它倒也不是没有引发我们的测想,那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刚刚”意指是餐桌上艾利奥流鼻血跑开,奥利弗面色凝重、无比担忧地跟过去的场景——像母亲看来那样,奥利弗对艾利奥的爱慕在日常中一览无遗,他甚至和艾利奥一样敏感而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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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样的奥利弗到底是如何去看待他们的爱情与分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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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亚伟战役纪念碑下,谈论死亡时,他们之间的爱情,在那个被标签了的“同志引发艾滋病死亡”的80年代,发酵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抓住时机。艾利奥脱口而出“我对真正重要的事情一无所知。”令我们更加悸动和感动的是,奥利弗问出了那句“什么重要的事?”——他知趣地推进他们的关系,从他没有回避“骑士说出来好?还是死好?”很早之前就开始:他一直在酝酿,在每一个意识到艾利奥期望他敲开他房门却选择外出的午后;他一直在徘徊,在每一个坐在艾利奥窗前徘徊的不眠夜。因为他懂艾利奥,他和艾利奥一样,他们比彼此更像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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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第一次暗示艾利奥效果糟糕过后便选择退缩,他坦白“他知道艾利奥最初误会了他”,那么他为什么不继续争取呢?因为6周后的离别?因为父亲说的那样,“每次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我们能付出的越少”?还是他在结尾电话中说的那样,他有一段断断续续的关系,或是有个“得知真相后会暴打他的父亲”?我想说的只有,当你无可救药地开始期待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是带着他的一生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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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奥利弗那部分对他们的爱情只会徒增纷扰的“一生”在电影中被完美地和谐掉了。那个夏天没有诗和远方,每个人竭尽全力把眼前的“苟且”过得珍贵。所以比艾利奥更多、也更长久地“touch”过他们这份离别之痛之后,他适时地选择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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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故事升华,高潮至父亲的那一番话,又恍然令自己喜爱的还有从头至尾收获到的选择和想法。我始终相信“我们看到这个世界就好了”,美好和可爱,丑陋或战争,它时刻都在影响着并且可能试图在改变着你,但往往让我们改变的是那个尊敬喜爱的人,那一个个“宁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故事。即便今后,失败和死亡继续存在,悲伤和痛苦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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