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锐志公司的方案,上面“方嘉鱼”的签名,总是一遍遍地刺进陈远深的眼中。
周五的早上,方嘉鱼被上司宋经理叫到办公室。
“方嘉鱼,我们上次的方案,已经被凌云拿下,现在年度合作协议,很危险……”
“我也收到消息了。”方嘉鱼回答。
“听说你和华讯那边新来的大老板是同学,能不能……适当联络一下。”宋经理试探着。
“我……”
方嘉鱼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到上司这儿的,她的“适当联络”,会让公司的情况更好,还是更糟,她都不敢说。
当方嘉鱼得知郑元晨被调离原职时,她或多或少猜出,陈远深所说的“同学”关系,可能不只是疏离,而是敌对,或是伤害。只是这伤害,也伤及了无辜。
她看着陈远深的电话号码,那组熟悉的数字,竟然没变。正是多年前,她看了无数次,最终狠心删掉的数字。
她横下心来,拨通了电话。
数十次“嘟”声过后,方嘉鱼有些失落,他也不会接的吧,正当要挂断时,电话通了。
“陈……总”,方嘉鱼没有喊出那个名字,她或许已经认清自己的立场,现在是她——有求于他。
“……你也有主动打电话给我的一天。”他声音里压制着情绪。
“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是吗?”方嘉鱼轻声说。
“既然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吗?”陈远森反问。
“郑元晨被调职……锐志的合作协议……”方嘉鱼难以启齿,这让她像个乞丐,站在陈远深面前等待施舍。
“这两个,我一个都不想留。”陈远深并不躲闪,“我就是以公循私,想看你求我的样子。”
“……”方嘉鱼沉默,他对她的恨,是因为她当年的忍痛决断吗?一段感情,必须耗到两人面目全非,才算结局吗?
“你说话!”陈远深此时或许更想看到,她卑微地乞求他,她苍白无力地辩解,抑或声泪俱下,诉说曾经的痛苦也行。她无声。
“方嘉鱼!你在听吗?”他突然怕电话断掉。
“在……”方嘉鱼整理了情绪,“既然是针对我,何必伤及他人。锐志不能丢掉华讯的合约,郑元晨也从来没有对不起公司。工作,对我也同样重要。我怎么求你?”
“很简单。作为女人,你除了身体,其他一文不值。”
“可以。”
“轻车熟路,想都不想就答应,看来身体也不怎么值钱。”
“如果这样说你能开心,可以。”
雨夜。雷电交加。
方嘉鱼站在陈远深的门前。
对她来说,站在门外,她努力工作换来的一切,都被人随意毁掉,且殃及无辜。进了门,就证实了陈远深对她的判断:她是个一文不值的女人。在他面前,她最基本的体面和尊严,终将失去了。
门开了。陈远深没有一句话,他粗鲁的动作,挟裏着她。方嘉鱼已失去思考的能力,任由他近乎歇斯底里的吞噬。
清晨,方嘉鱼警醒地起床,悄悄离开。在后来的数月中,她必须如约接到每一个陈远深的电话,电话中的命令依旧冷漠。方嘉鱼始终保持着一场交易中该有的界限,从来不去逾越。她也实在不想说多余的话,来增加她在陈远深面前的卑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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