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林青
往届的一个小男孩。极丑，窄脸，小眼，塌鼻，大板门牙还呲呲着。身材又瘦又小，比同龄男生矮多半头。当年，一个同事边摇头边说，可有年数没见过这么丑的孩子了。
在教室里，有时候我讲完课他们写作业，我就看着他们，想着他们在课堂外的样子，在家在妈妈跟前的样子，甚至将来的样子。
还有个小男生圆儿，待人很宽厚，性情温和，在同学里人缘挺好，对家人惦记周到，看他抽屉整洁，人也干净，干活勤奋且有章法。
他妈妈说:"俺这小子随他爸，心细。”满脸的笑漾出的幸福，带出来的不仅仅是对孩子的满意。可以想象他们家的生活气息多暖。
和同事感叹，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姑娘那么有福气。钱挣多挣少不打紧，日子一定是舒心的。我说，将来到了婚龄，亲戚家若有合适的好姑娘，我一定先介绍给他。同事们就笑我。
在家聊天时说起过那个小丑孩儿。孩子的爷爷说，不要小看极丑的人，往往有奇才。
我只能祝他“但愿有好运"吧。
不是我悲观，而是实在无能为力了。
个子小，安排在第一排，可他总回头说话;成绩不大好，上课不专心，安排一个学习好的，热心点的女同学帮他，可同桌n次告状，上课拉着人家说话，不搭理就拿人家东西玩。
单独叫他，批评错误，告诉正确做法。眼神怯怯，眼泪汪汪地点头答应。好的时候能坚持两天。就又有走老路苗头。
知道他前几年的表现不好，挨的批评多，可能皮了，所以尽量找优点亮点表扬，力争扭转下惯性的方向。倒也管用，可依然是时间长不了。再制止后，坚持时间越来越短。小孩儿好多反映，他下课越来越张扬，招惹小是非。猜想是老师的表扬给他长了脸，撑了腰。
叫到办公室严肃批评，依然是可怜兮兮的样子点头答应。但观察几天，效果并不好。
不愿在教室里当全班人的面批评，是因为特别清楚，老师的批评表扬，都有很强的导向作用。谁敢欺负老师总表扬的人？老批评谁，小孩儿们会很快站在老师的队伍里，一起指责他，甚至欺负他。他就像兽群的等级最低的小兽。我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
日子总要过，课总得往前讲，不能因为小事总停顿。他上课不守纪律了，马上制止，也像对别人一样批评。他后来努力的样子也不做了，优点一点点地扔。竟无处可以表扬。
后来我发现了更大的问题。
冬天下雪了，学校组织学生扫雪除冰。老师们和学生们一起扫。手确实是冷。过后，一个老师跟我说，你们班那个小丑孩真奸，别人干活，他揣着兜儿四处溜边。
我也发现了，叫他扫，他去别处了。当时以为去找工具了，也没找他。
又想起来，他们值日组长，告诉我几次，他不是偷跑，就是当扫没桌椅的过道，好扫，扫完就跑。
他没有朋友。因为他的行为，融不进班里团结积极向上的氛围里，或者说，不想融。
我很奇怪，为什么呢？才十多岁的一个小孩，利己心怎么这么重？
某个周五放学，留住他父亲，委婉的告诉父亲，在家嘱咐孩子勤快点，与同学互助点，特别告诉他，小孩没朋友，对成长是很不好的。
他父亲没表示什么。神态里告诉我，我说的一些内容，他是不认可的。
我又一次深深体会到:学校教育，不是万能的，学校教育的作用，抵抗不过家庭教育的潜移默化。
只能随他去吧。
这个小丑孩儿，永远不会搞懂，为什么那个圆儿的人缘那么好，那么多人喜欢他，帮他。小丑孩儿的爸爸也不会懂。可能他爷爷，爷爷的爸爸，爷爷的爷爷也不懂。
因为家风这东西，会传，辈辈传。
好家风，就是好风水，辈辈传，辈辈受益。
扯远了。
可能是我想多了。
孩子，是谁推开了你的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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