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故事结束,没有过于强烈的情感,是一种淡淡的遗憾。
故友重逢已白发苍苍,亲人生死未知,爱人此生不再见。除了无穷无尽的遗憾,不做他想。
今生不圆满,来世又当如何……
大姐说完她的梦,舒出一口气来。我把一瓶酒取出来,递给她。她没有多问,顺从了喝下。
白瓷小瓶的酒壶又回到我手上,我看到她肩膀松下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整理下衣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谢谢。”
她走出门后,就不会再做那个梦,那个浸入她魂魄的,生死不灭的记忆。
我目送她离去,感受到她的释然。和许多来这里的人一样,走的时候那些强烈的情绪,一壶酒后,云霄雨霁。
“听了那么多故事,我或许可以去写网络小说。”靠着木门框,抬头看了眼那天。大朵大朵的云,肚子很适时地饿了。
这三年我最大的长进,怕是透彻事世以及练就了一手的好手艺。如果遇到金融危机企业倒闭了,我还可以去考个心理咨询师证,然后开个个人心理咨询室。又或者,开个小餐馆,线上线下相结合。
在没有找到这份工作之前,我长期浸淫于各种哪家外卖便宜、哪家外卖好吃的深入研究中。从大学到刚毕业那几个月,吃食堂迟到吐,吃外卖迟到抗拒,外外卖饭店餐馆吃,可怜我的钱包……
这一系列的可怕事件,不用经历了,因为这里外卖根本送不到!
快递员老迷路,有的干脆查无地址,无法配送。
我那个心塞啊,没办法只能自己做。好在公司提供的是顶配级员工宿舍。我暗自查过,这地段,
这建筑面积及装修风格,每个几千万根本拿不下,我说的还是最保守估计。
宅子有个冷库,每周一公司都会派送货员来,补充物资:柴米油盐酱醋茶,水果,肉,生活用品,甚至姨妈巾都应有尽有。还好我宅,平时也不怎么考虑护肤化妆的,洗面面霜他们都给配给,真是感动中国好老板啊,这样的老板哪里找。
公司有规定,除了客户,不能带外人进店。
一次朋友来我这个旅游,死活要来我口中的十佳企业分部来看看。嗯,为什么是分部呢,因为哪有一个公司总部,老板从未莅临的道理啊。还有,如果不是钱烧的慌,哪有企业请一个几乎吃白食的员工,还待遇那么高的?
总而言之,她没来成,因为我也迷路了。她死活不信,生气的几乎和我绝交。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连着她来玩好几天,都是我请客吃饭,才消了气。
奇葩的是,分开后我独自按照原本记忆中路线走,没多久就到公司了。
要说我心也大,诡异得离谱的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三天,就忘脑后了。该吃吃,该喝喝,该拿薪水的那天,一刻不晚的到账了,还是很开心的好吗。
我说怎么网购的快递,点的外卖都无法配送,当初我还以为因为地址太偏而无法配送,现在想来值得深究。
不过费脑子的事情真不适合我,罢了,我才不过多考虑了呢。
毕竟已经是工作了近三年的老员工了,要出事早出事了。
当然,我还是很担心遇到工作不景气,或者金额风暴裁员怎么办。第一,这两年的工作经验,根本不足以支撑我找到更高梯度的工作。第二,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找到了好工作,福利待遇也比不上这里万分之一啊。无监督,二十四小时随心所欲地工作(不做),上班党的梦啊。
算了,我向来心宽,如果真遇到公司倒闭,我对这一点,半分不怀疑。公司花钱如流水地砸在这个店和本人身上,无异于疯了。
刚来的前几个月,我以为是什么真人秀整蛊,在那个隐秘的角落藏着监视器什么的。后来,我买了监控测试和干扰装置,发现这里还真没监视器。
何况我还是很勤勤恳恳的小职员,不怕不怕啦~
啧啧,这店里东西实在不便宜,真不怕我见财起意?我可是很难接受组织考验的啊。
扯远了,说我不担心裁员是假的。不过,退一万步而已,我真被裁了,不想找受闲气的工作,我还可以回家承包养殖场啊!
我有说过,我是家里有产业的人嘛,哼哼。
脑子里是云游天外,我手上却没闲着。
打开那双开门大冰箱,储备粮还是颇为丰富的。不好说,自己动手做吃的,好还是不好。一个人吃,我也不愿意将就,一荤一素一汤是不能少的。吃不完浪费啊,我只能使劲去吃,虽然最后的结果还是浪费了。
不过,哪怕结局是浪费收场,但是每顿饭至少两碗饭的用量,外加成天办公室作息,愣生生让我从两位数的体重,直线升到三位数。穿衣不敢露肉,还好平时缺乏交际需求。
锅里小火炖了个藕炖排骨,手里摘着小白菜,这北方的冬天哟,来得也太早了吧。好在,这房子设计的好,供暖设备安全可靠。何况我出门需求少,美滋滋地过冬没问题。
嗯,还得回家过年呢。南方的冬天,啧。
摘洗完菜,搽干净手,忍不住隔着毛衣捏了把小肚子,春天啊,你还是来慢点吧,您嘞!
‘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个午后的安静,我不有一激灵,抖三抖,刚才是地震了?还是我的错觉?
刚才是有什么响了吧,好像是楼上传来的。
后院有四层,一楼是厨房和储物间,二楼有主卧和客房,三楼有书房和几个上了锁不知道干嘛用的房间。四楼是……
四楼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公司命令禁止员工上去。虽然只有我一个无责任无监督的职员,我还是很遵循公司制度地克制着好奇心,没有僭越过。
‘碰咚~’我确定了这个声音是从楼上传来了,应该在三、四楼之间,我利索的关了燃气,准备上去查看。
防范火灾人人有责,为我这个时候还记得关燃气点赞——起火事下,我炖的排骨和藕浪费了我会哭的好吗!
摩擦声、敲打声、撞墙声、破坏声……不绝入耳啊,妈妈呀我有点害怕了。
不会是来了什么坏人?入室抢劫?
迈过二楼准备上三楼的我有点退缩了,而且此时我也已经确定了,声音来自第四层楼……
我挣扎着思考着,要不要吃个饭先?咳咳,不行。员工的使命感、责任感督促着我应该先报个警,就是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定位到这儿,我怕是我带着他们走也走不回来。警察告我报假案怎么办?拘留几天我就有案底了。
这不算小事吧,虽然我上司告诫我没事少给他打电话,但是我还是要拨打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电话——每次迫切想拨打的时候,又被我按住了冲动的电话号码哦。我不想被骂,也不想被对方diss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当然这次却不同啊。公司明令禁止的地方,出了什么纰漏,被fire是小,里面如果有什么古董啊,重要东西什么的丢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
虽然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上没上保险,就算丢失的责任不应该算在我身上,但是也算我失职吧。哎,该死的责任感!
没人接,我再拨过去,又没人接听。
我淡然地继续炖排骨,再炒个了青菜。习惯了四楼拆楼的动静,酒店是独门独户的,这动静除了吓到我,是打扰不到隔壁邻居的。
所以这个时候,酒店里闯进一个变态杀手,我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这样一脑补,我夹起排骨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差点没掉在餐桌上——虽然掉了我也能面不改色地给吃了。
在楼上的交响曲伴奏下,我愣是从平时的两碗半饭量,减少到了一碗,战斗力速度恢复了。
嗯,电话没有回,再继续播依旧没有人接听。
吞吞口水,楼上的声音终于算是消停了。看了眼院外的天色,日头正盛,可壮胆。
我还是上楼看看吧,作死一回,不然今晚我可是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睡觉了。被谋杀、分/尸什么的,想想还是不要发生了。
理智告诉我带把菜刀没有半点用处,我有多少斤两我自己清楚。体重可以碾压瘦子,体力可跟不上。
‘咚、咚、咚’我跟着砸钱的声音,有节奏地上了四楼,不墨迹地看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木门,四楼是个阁楼,整整一层。
我真不想去理会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可是实在是难以忽视那渗人的,隐隐像是沉重的喘息声。我再次退却了,决定退回三楼,再打电话给上司。嗯,还是没有人接。
害死我的好奇心哟,就是这么怂的我,还是滚回去再查看一次。阁楼上的大门并没有锁死,说实话,锁死了也没用。不用推开门,门在第二次映入我眼帘的时候,自动倒塌了。
门轰然倒塌的一瞬间,一个小孩映入我眼帘。两三岁模样,大大的眼睛,红润的小嘴,小光头上一撮发,就像年画里出来的童子,十分讨喜。
不过此刻的张蓉却没有这份心思逗弄这小不点。实在太诡异了,小不点居然什么都没穿,光着屁股蛋儿,和小脚丫。嗯,是个男孩子。更重要的不应该是——这小孩怎么跑到四楼来的?!
作为一个守制度的好职员,公司明文规定的禁令,我是从来没有半点跨越雷池的意思,如果不是这次意外……
还真见不着这大变小孩的戏码!
环顾正个房间,不小却一目了然……没有窗户。
整个酒铺正经出入口只在大厅正门,上午我一直在大厅守着门,之后有人来买酒我就关上了大门。完事送客,做午饭的时候我记得大门是反锁好的啊。
这整个酒家布局严密,内院的墙都有三米高,简直遮光性不要太好。密不透风的,夸张的苍蝇都很少飞往内院去。
所以这小孩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翻墙小孩是进不来的,爬窗户也没窗户啊。难道是某一个,某个人撬开大门,把这小孩藏到了阁楼,细思恐极啊!
张蓉被自己一些列推理吓到,穿着厚厚棉衣的我,愣是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来。抱着胳膊来回搓。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像早上我翻找旧报纸的时候,大门时开着的?
这样想想,好像一切都合理多了呢。
合理个鬼哟,先不说一个小孩怎么悄无声息地跑到四楼,路过大厅地时候半点声音都没有弄出来。就是大冬天地光着身子,也怕是十分极恐吧!
而且一个小孩的破坏力也太巨大了吧!整个阁楼已经没眼看了,家具——好吧,也没几件家具,叫器具更好些、墙壁、我居然看到地板上竟然都有个洞?!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等会再撸顺吧,我脱下棉衣,嘶,还挺冷的。这小孩没冻出什么毛病来吧,四楼可没暖气啊,冷。
脱下棉衣,裹紧小孩,我抱着他蹬蹬蹬快速下了楼。来到我房间,把他扔沙发上,打开暖气。
等温度慢慢升高,我烧了壶热水,准备给这小孩喝杯热水暖和一下。最好能联系到他家人,带去医院检查下有没有什么毛病。
这小孩还挺乖的,一直不哭不闹的,安静得很。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真是我老阿姨的心哟,不得了。
“小朋友,你叫什么呀?家住哪呀?爸爸妈妈是谁呀?”用我那汉子般的声音,佯装温柔如三月春风的声音不厌其烦的问着。
眼前这一脸冰冷,没有三岁小孩该有的熊气,也丝毫没有来到陌生地方,见到陌生人该有害怕啊、好奇啊,诸如此类正常表现,看着裹着自己棉袄的小孩,我实在有些泄气,关了我机关炮似的单方面提问。
这倒霉孩子,要急死我哟。一问三不知,连口都不开,我都有些怀疑这小孩是不是个哑巴了。
我和他大眼瞪瞎眼,嗯,我是小眼睛的那个。气急了我站起身,就给他泡了杯牛奶。
看他结果牛奶,乖乖地喝着,我又沉浸在他剧萌的盛世美颜中,唉,颜狗的悲哀。
正在我抓耳挠腮地想要找一件什么衣服给小孩穿上,带着他去警局报案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我赶忙向喝牛奶的小孩袭击过去,摸索了半天,在棉衣大口袋里掏出来我的手机。
“唯……是是……啊……这不太好吧……好好好,没问题。什么?真不太方便啊!哦,方便的,方便的,行行。您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嗯嗯,好的,再见了您”
唉,打完电话,我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虽然还是有满腹的疑问,当时答应领导的事情,还是得乖乖执行的。对了,忘了问这小孩叫什么名字了。
搞了半天,他是老板的儿子啊,老板派人将他送过来住一段时间,具体多长,领导没说。反正就是给我升职加薪,外加年底五薪。
对,我就是这么容易被糖衣炮弹给打垮的人,那些bug啊,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啊,为什么老板偏偏把他儿子送到这里啊,送小孩过来的人为什么没有给我打招呼啊,为什么小孩没有行李,连衣服都没穿啊,嗯统统被我忽略。
看样子,今天还得顶着寒风小雪出去一趟,总不能让这小孩光着身子吧,得给他买几套衣服。
值得高兴的是,老板为了奖励我,给我放假到过完年,而且是带薪休假!就是不能离开酒店,要好好伺候少爷。
叮咚,我收到一条手机短信。个十百千万,十万,50万!我的妈呀,疯球啊这个世界,老板是疯了吗!
“小少爷您就好好在我这儿玩,要玩多久玩多久,想呆多久呆多久!阿姨,呸,姐姐给你去买衣服买好吃的哈”收到领导的打款,真是把我激动坏了,这生活费,得我工作好几年啊,这万恶的资产阶级,让我们工人阶级深恶痛绝!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