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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渐暖。
已有玉兰花率先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露出了笑脸,白白的花,格外耀眼。不远处杨柳的淡黄色已经若隐若现。
北方冬天的寒冷似乎还在体内骨头缝里游走,春天就悄无声息的走来了。
此刻,想起了油菜花开和燕子呢喃,以及那位在田埂上玩耍的少年。
满眼翠绿,金黄片片,少年深深呼吸着花香、泥土和阳光掺杂的味道。
少年趁课间的时间,在油菜花丛中听蜜蜂欢快的采蜜发出的“嗡嗡”声。突然他意识到多年以后,自己将要离开这个世界,他深深地打了个冷颤,那是他生命中第一次生命意识的觉醒。
那样一个春天,油菜花盛开的田间,少年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尽管他想了很多,却没有头绪,村里上演着人死了、孩子出生的循环。他不知道这是一个宏大的哲学命题。
那样一个春天,村西头的二叔迎娶了河西边村庄一位姑娘,迎亲的当晚,全村人聚集在二叔家的院子里“闹洞房”,村里有文采的一个读书人,出了很多“开荤”的话题。少年隐隐约约意识到什么,当晚他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性梦”,首次出现了“梦遗”。少年很紧张,不敢告诉任何人。
在那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少年渴望做个戴着眼镜的文化人,他不喜欢看书,却装作热爱读书的样子,他托村里的人从城里买个平光眼镜,然后和小伙伴们去屯子照相馆里去照相,手里捧着一本书,戴着平光眼镜,一幅有学问的样子。
村里有人开始把养着的几个月大的小鸡仔送到60里外的城里贩卖,也有人开始栽种大棚菜,把西红柿、辣椒送到城里去,有的人家因此成了万元户。少年已经无心念书,渴望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番。
少年和他的父亲骑着永久牌自行车开始了向城里送货的营生,他怯怯地来到陌生的城市,眼前花花绿绿的世界,让他的眼睛应接不暇。城里的女人是那么的洋气好看,他不敢正眼看她们,只能偷偷的快速瞄一眼,做贼似的,心虚的很。
回到家里,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会想起那些看到过的女子。他的生命正如田野里的庄稼那样充满朝气。
几年后,家境殷实了些,他的父亲为他迎娶了隔壁隔壁村庄的一位女子,他很满意,也让他体会了男女之事。
二十多岁的他,已经是二个孩子的父亲,那个时候村里兴起了外出打工潮,他也同村里的人开启了南下打工的生活。他卖过水果、当过保洁员、干过门卫,由于没有生存技能,尝试了很多活计。没有挣到多少钱,却让他喜欢上了外面的世界。他决心不在回到农村去,不久他把二个孩子和老婆接到城里,凭借肯干、能吃苦和活络的做事风格,渐渐有了点积蓄,他也学会了开出租车,并以此为营生至今。
他赶上了时代的大势和红利,在南方一座城市里贷款买了一套房子,如今孩子已经成家立业,他不用再那么的辛劳。
龙年春天来临的时候,百花开始逐渐绽放的日子里,他迎来了自己的生日,他已经50多岁了。
他感慨地说,春天到了,他也老了。感觉人生画卷还没有铺开,他已经走到人生的边缘上。年少时思考的人生意义,今天已经变得索然无味。
岁月的仓促让他感觉人生的短暂和无奈。看到渐渐衰老的亲人,他无能为力,又充满恐惧,他怕失去他们。可又不能留住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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