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很长时间我和雅静都没有说话,我们感受风从脸颊吹过,捕捉心中的波动。我想判断自己对这份感情有多少坚决,却终究计算不清,我承认这是一种亵渎,如果要为自己找一个开脱的借口,或许是因为曾经太义无反顾。
许久,我们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相视一笑。
我先开口:“似乎又到了发生关系的时间,我发现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想上床,而是实在无事可做了。”
“可真虚伪,”她的发丝随风飘动,“我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上床说得这么无奈,这么看来那一晚委屈你了,不好意思。”
我没想到自己的话会纠缠到前事,赶忙揶揄:“那晚不是。”
“有什么不同?”
是啊,有什么不同?一切都是沿着俗套发生的,毫无新意,我一时不知说什么。
她似乎看到我的窘迫,或者深入的追究下去自己也会觉得无聊,便不再逼迫,说道:“你很少见,大多数男人的唯一目的就是骗女人上床。”
我诡笑,“我也一样,只不过分情况罢了。”
“什么情况?”
“像今天就不是。”
“这我能感觉的到。”她扬起脸,颇自信,“那如果我说想呢?”
我笑着摇摇头,“不要考验我,你只要再说一遍,我就会把这句话当成真的。”
“想的美!”
“是美啊,我们平常都说谈情,谈来谈去,要么言不由衷,要么词不达意……”
“这没办法,语言就是无法准确完整表达思想。”
“所以,或许上床才是最真实美妙的交流,有人不是说是灵与肉的升华嘛,我看很有道理。”
“哼,一会儿说什么是没事情做了无奈而已,一会儿又说得这么崇高,分明就是诡辩,到底哪个才是你心里的想法?”
“这个嘛,看需要喽。”我拉起她的手,“走吧。”
“去哪?”
“什么去哪,回宿舍了,难道让你考验一晚上不成。”
说完我拉着她准备走,不料她拽住我,“不要!今天我想看看这座城市。”
“白天不好么,非要在凌晨一点?”
“我要看得清楚一点。”
“晚上比白天清楚?”
“跟是晚上还是白天没关系。”
“这么深奥。”
“那你陪不陪我呢?”
我装作无奈,“陪!”
她开心的跳起来,双手搂住我的胳膊道:“就知道你外表扮冷酷,其实很暖。”
“别误会,我是怕你一个人遇到坏人,被先什么再什么,然后又什么再什么。”
“去你的,”她狠狠掐了我一把,“狗嘴!”
凌晨后的圆融广场,空空荡荡,四周商场大厦如同巨大的怪兽隐藏在黑幕之中,此时没有规则秩序的超现实感反倒令我觉得更真实。
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我们在广场中央慢慢走着。
“我们现在好像《爱在黎明破晓前》。”我说。
“恩,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写诗人。你说他看到我们会写出什么样的诗呢?”
“那是维也纳才有的浪漫。”
“维也纳,单听到这个名字就感到浪漫了。”
“你去过欧洲么?”
“没有,我甚至没有出过国。”
“那也没什么,我们总想通过旅行、读书、看电影来治愈自己,到头来却发现更脆弱了。”
她从我肩膀上抬起头看着我,“好像真是你说得这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只轻轻拍拍她的头,她又靠在我肩头,说道:“你有想象过未来的她么?”
“没有,遇到谁算谁。”
“没有要求?”
“有,她要喜欢《绝美之城》。”
“我看过。”
“哦?好像有意思了。”
“但是我不喜欢。”
“那为什么要看?”
“你也知道,无聊的时候会去看世界电影排行榜什么的,被名字吸引住了,结果看到一半的时候实在看不下去,关掉了。”
“这样。”
“哈哈,看来我不会是你未来的另一半呦,所以我们的关系应该保持在那晚比较好。”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是我偏激了,不应该对一部电影寄托这么多。”
“看看,这么快就否定自己,所以说呢,你们男人就是善变!”
我其实是怕她失落,装作承认地笑了笑,又将话题拉到前面,“知道《爱在黎明破晓前》是三部曲么?”
“当然,还有《爱在日落黄昏后》,《爱在午夜降临时》,而且还知道这三部曲跨度十八年。”
“是啊,十八年,最好的时光。如果可以,你愿意活在哪一部里?”
“《爱在黎明破晓前》。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还有很多选择,还可以左右权衡,不曾想爱情是唯一的,一开始便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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