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月照沟渠,到枯木画春秋,数不尽的人间真意,只在一瞥间,只是一刹间。总是数着年月过日子,盼着春夏秋冬,我总认为夏天过后便是冬天,实则夏过了是“秋”,冬过了是“春”。春秋在我的认知中,很陌生,但却以另一个方式存在着。
春秋,我的记忆中百家争鸣的那个春秋,更是清晰。记得我家门前不远有一颗柳树,不似书中的垂杨柳那般青慈,这棵柳高约两三米,每至生长的季节,便垂枝束束,像是树成了精,绿发匆匆。
柳树长在河旁,离我家不远,走十七八步就可到,记得小时候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什么 “老树精”,只因听我奶奶说,这颗树在她和爷爷结婚时,还挂过红绳,活了这么久,竟还遇见了我,不知道是它幸运,还是我有幸遇见。
老树精,总是突然变了样。听说那是它生枝发芽的季节,每至那时,它便满头青发,像个妖怪,其实我知道那是它的枝,因为我用它的吹过哨,吹出了声,还尝到了“枝”的味道。
老树精,也算得上我的忘年交,我对它说过很多心里话,但它从未回应过,我只得把风声,当做它的对我的应答。
迎着风,享受风拂过眉,愁意散在风中。“老树精”早已为我准备了床,就是它的树干,那也是我睡过最舒服的床,心里话说一半,轻而易举就会睡着。我现在仍记得,那舒服的床,拂过的风,那是我这一生享受过最清静的时光,心无杂念,一切尽散在风中。
我和“老树精”自此有了不解之缘。我喜欢在有风的日子,躺在它的枝干,它则成了我此身第一个“秘密基地”,我的心里话有了说处,我的愁绪,尽被吹散。吹风成了我的爱好,伴了我一生,现在“老树精”不在身边,我也会在将悄悄话,藏在风中,让风带得它,我也知道,风便是它的应答。
总有几个瞬间,老树精忽然老了,我不知道它为何会老,我只看见它黄了枝头,柳絮飘得到处都是。不知怎的,当时我会把“枯”写和金黄色挂钩,就觉得老树精要死了,开始同情它,觉得它会像老人那样脆弱,我放弃爬上它的意愿,不曾睡着它的肩。
它落完叶时,我总想,“老树精不会死了吧”。直至它又青发匆匆时,我爬上它的肩,睡着了。
我不知道,老树精青发时是什么时候,我问过老人,老人说那是春天,黄发呢?那是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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