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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了,我期待十个海子复活

春天来了,我期待十个海子复活

作者: 四月的早晨 | 来源:发表于2016-03-26 16:08 被阅读219次

    27年前的今天,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而后的27年间,每逢春天,人们都不忘谈论海子,谈论他的诗,他的死。

    甚至总会有一群人讨论,如果海子当年没有自杀,一路走到现在,那么,他的生活会怎样?

    也许他已在政法大学混成老教授,娶妻生子,偶尔写诗,但光芒已不在。他不关心人类,只关心儿子今年高考。

    也许,他仍在低迷的诗歌圈里徘徊,不甘心梦想破灭,自费出诗集,潦倒过一生。

    也许,他为生存,不再写诗,转写连续剧,中年发福,酗酒,婚变,走着落魄文艺男无奈又沮丧的老路子。

    只要活着,总有一种活法是适合他的。

    可,他终究是死了。

    他把他的一生只定格在25岁。

    他25岁之后的人生,都已活成千万人的怀念。

    是的,当人们无数次谈论海子的死因,谈论的不过是一种情感,一种对海子的无比怀念。

    这位在生前没有多少名气的年轻诗人,死后却一直被人们所谈论,仿若,他一直都在。

    永远不灭的海子,到底有多少人一直喜欢他,而他,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让人们一直喜欢呢:

    一   海子诗中的浪漫与自由,写出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内心理想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有多少人只是因为这一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喜欢上了这位诗人?

    在这浮躁喧嚣的社会,谁不是忙忙碌碌疲于奔命,毕业,就业,娶妻,生子,生命的每一个环节都是一道槛,大家只顾埋头往前走,累,却无奈着。而海子的诗,像是一场雨,每每读起来内心都会变得宁静而干净。那是我们每一个人所不能抵达的自由国度,有那么一种生活,叫做:我们想要的幸福,不用再关心房价汽油和股票,不用再看领导脸色揣摩别人心思,不用再叫外卖吃垃圾食品,而只是以梦为马,面朝大海,只欣赏春暖花开。

    我们无法实现的理想生活,而海子,却用诗歌给了我们。

    而另一批七零后八零后,从海子的诗歌中,除了读出感动,读的更多的是一种情怀:也曾青春,也曾有梦,也曾一次次渴望过能有一所面朝大海的房子。

    如今,我们都已老去,回头却发现,曾经的诗和远方离我们仍然那么远,而与我们终日为伴的,仍只剩眼前的苟且。

    现在,我们每年跟着旅行团看海,赏花,却再也没有梦想。

    曾经阅读海子的青春岁月,早已不再回来。

    二    海子的诗,语言不复杂,单纯里有更多的丰富性

    很多人不爱读诗,是因为诗歌和现实之间有着太长的距离,它晦涩,抽象,不知所云,但海子的诗不是,他的诗总是看着很远,但读起来却很近,只要读它的人,都能读懂。有人从他的诗里感受到孤独与高傲,也有人从他的诗里读出热情与温暖。

    他的诗就像一年四季,你总能找出其中一首表达你的阴晴圆缺。

    他的诗更像一个珍宝匣,需要的人总能从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恋爱的人获得了情诗,成长的人拥有了梦想,生活在喧嚣之中的人寻求到了短暂的宁静,对生活失去热情的人获得了永久的死亡。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泥土高溅/扑打面颊/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每次读到这几句,都会有莫名的感动。生活不易,何为幸福?真的不只是宝马和香奈儿,也不只是因为你姓“福”,幸福像植物和雨水一样自然,但,不曾留心的人,永远看不见。

    “我要做远方的忠实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这是海子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告诉我们的道理,但,现在,我们却做了物质的忠实奴隶,和远方的短暂情人。情人早已面目模糊,奴隶却一直都是,还做的那么情愿。到底是现实太残酷,还是我们越来越懦弱?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把所有美好的愿望都给了别人,而把死留给了自己。有人说,这是一首悲情的诗,并非我们所理解的那么鸡汤四溢,它其实是海子自杀的一种暗示:你们都要幸福地活着啊,而我,只想把自己埋在春天里。果真,海子最终把自己永远地活成了春天的姿势。

    三    孤独让他死去,春天使他复活

    孤独是一只鱼筐,是鱼筐中的泉水,放在泉中。

    在豆瓣小组里,有人问,你为什么喜欢海子?有人答,因为他死了。

    死,意味着终结,但也意味着,他把最精彩最生动的段落永远留给了世人。

    没有人知道海子为什么死?有的只是猜测,有人说是因为精神分裂,有人说是因为失恋和气功,而他的好友西川说,也许,只是因为他太孤独,太寂寞了。

    前两者猜测都有事实根据,令人信服。而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好友西川最后一次走进海子在昌平的住所,为他整理衣物时发现,在海子的房间里,你找不到电视,录音机,甚至收音机。他即不会跳舞,游泳,也不会骑自行车,他只会在贫穷与单调中无休止地写诗。

    年轻的海子,在漫长无聊的任教生涯里,没有任何娱乐。即便难得回几次家,除却平常的一些嘘寒问暖,与父母也无法进行太多交流。甚至,他的父亲几乎不跟他说话,因为他觉得儿子是大学老师,太有文化。

    自杀前,海子希望辞职,和朋友一起去南方办报刊。他希望这一想法能得到父母的许可,没想到父亲勃然大怒,好端端的铁饭碗不要,偏要作什么死。从此,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尽管他早已厌倦了在大学校园里的工作。

    重回北京后,有一次,海子去昌平的一家饭馆,他对饭馆老板说,我给大家朗诵我的诗,你们能不能给我酒喝?老板说,我可以给你酒喝,但,朗诵就算了吧。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无法给予海子想要的理解。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诗为伴。

    自杀前几天的一个深夜,他大喊:我活着没有意义了。被吵醒的同事问及情况的时候,海子只是抱歉地说是自己做噩梦。同事散去。

    但海子一夜未睡,郑重地为他身边的人写遗书。

    几天后,海子卧轨,结束了他异常孤独的生命。

    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在光明的景色中,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你这么长久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这首诗写在3月14日,是他生前的最后一首,他,连同十个他自己,一起沉睡,再也没有见到过曙光。

    可是,现在春天终于来了,我期待着十个海子的复活。不要沉睡了吧,起来看看我们这一群人,我们正在读你的诗,骑你送的那匹叫做梦想的马,追逐着你诗里的太阳。这样,你就不孤寂了。

    那么,请求你醒来,像是请求一场雨。

    雨是一生过错,

    雨是悲欢离合,

    而你,是永远不死的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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