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得离开汕头回老家时,家里什么东西都随便搁在那儿,钥匙给了小唐,房东也可以随便打开那些个门,等于是敞开的。今早离开老家启程回汕头时,家里什么东西也都是随意撂在那儿的,孩子爸的铁哥们牛贩子还睡在沙发上,我把钥匙给了还住在我家的嫂子,他们随时可来家里住着,一切就交给他们了。
在汕头,我们没有什么宝贝可藏;在老家,我们也没有什么可宝贝的。两头都无所谓,不需要锁门,也不需要看家。两头都是家,而两头的家,好像都可以随便交给别人家。
回家时店里乱得一锅粥,我叫小唐和房东陈叔帮忙去处理。离开老家时家里更是一地鸡毛,大把未洗的碗筷,一堆干不了的潮潮的衣服,残羹剩饭干鱼腊肉……都交给娘家妈妈去收拾了。
看起来两头都有家,我们的心却没那么着家。我们是属两头的过客,我们的根,在匆匆行走的路上,在一年一度的大迁徙里,在一种牵挂和另一种牵挂的中间。家,只不过是我们临时的窝,是帐篷,是宿营地,我们,却是真正的寄居者。
老家有乡愁情结在,大潮汕有好天气,要问我更喜欢哪里多一点,我自己都说不清。每年春节是要回去过的,但平常更多的时间,我们只能留在汕头。孩子们要在这边上学,一直得上完高中,到那时,老娘我五十岁了。还能住哪儿激情四起大有一番作为?又能居何处不甘平庸搞些名堂?似乎都不可以,又似乎都可以。
回到家里,朋友都已淡去。尤其是孩子爸的那些狐朋狗友铁哥们,这些年老在外面漂泊,家里那群死党早已作猢狲散。而我自己,离开教会,离开保险,离开乡里乡亲,还剩下谁?回去和大妈们跳广场舞吗?还是在南洞庭里眺望风光?似乎都没可能。只是写作的心不死,呆在哪里都是家,你瞧,在这颠沛流离的车上,我还不是照样认真敲着这些扯犊子的事。
原以为会呆很久的地方,没呆多久就走了——那些年铁了心在乡下想过平淡日子,最终还是不甘寂寞走出来了。后来只打算陪我弟在汕头做废品做上路就走人,没想到这一呆就是十年以上……想来也真是没有几人能按自己的打算不差毫厘地走到底,原来我们活着都是身不由己。
所以与其为赋新词说隐居,不如坦荡承认是寄居——我们都是这个世界的客旅,是寄居的。地上的房子不是永久的家,上帝的预备才是永远的天堂。看得见的是有限的,看不见的才是永恒的。我们的肉身在这世上能有多久?生一天,死一天,中间活着都是折腾的每天——不是被人折腾就是在折腾人。
若要多说一天,也不过是昨天,今天,和明天……三天的帐篷生活而已,你要把你的帐蓬修得多华美?耶稣说这圣殿三天建起三天拆毁,其实在告诉我们,地上的日子都是寄居的!他以身代赎,这么大的救恩工程也不过是三天而已,我们想要我们的寄居生活有多长久多繁华呢?
我想我住过的地方,可有,可无。有,是我可以去住,无呢,我又可以另觅一处,都是寄居嘛,无关紧要。
一路驾车返回汕头,看到路边多少漂亮的豪宅,一座比一座夺目。我在想,这其中不一定有人住呢!建它的人,不一定住它,而住它的人,也不一定是它的主人……我们都是暂时的,都是寄居的,这地上的帐篷能伴我们的日子有多久?想通了,四海为家,想不通,哪里都不是家——有人说吾心安处就是家……
可是你的心安在何处呢?何处可以安放呢?我只知道耶稣说,在他里面有平安!若能认识他,将心归他,这还真是一平安稳妥之处!
从来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住所而活得精彩,也许是因为活得精彩,我们完全可以忽略住所……所以或简或繁,地上的住所不重要了,因为我们都是寄居的。
感谢为我看守帐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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