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份天越来越冷了,已经到了零下。对于老人来说,这是最难熬的时候。本来用电褥子是可以的,但是电褥子不能24小时开,舍不得花钱,母亲还是爱烧炕,炕保温时间长,用柴火烧还解决了没用的干柴树枝。她几次都说她的土炕头坏了,我要修复她自己要泥,非要赶我快回家。
她说在我走后那天,那是周六,一个星期,在我走后,她摔了一跤,本来腰腿疼,现在浑身疼痛,腰疼厉害。儿子儿媳打工,每天忙得见不到人影,没有人通知他们,要强的妈也不给他们说。我走时她好好的,我虽担心妈妈,知道她一直坚强,住拄着拐杖走得慢没有问题。
到了周六我来了,一进门妈就说我几个月没有来了,说想看我来。她糊涂了,还是嫌我来晚了,我知道她痛苦难耐,想寻求帮助。
中午姨和小妹春宁都去了,她这下高兴了,有她俩陪着,我赶快给妈准备柴火,过几天天冷了,没什么烧炕,怕下雪柴火湿,更怕她自己弄柴摔一跤。我赶快去捡树枝,玉米芯,这些做引火。
一边再把炕炉子生着,看着红彤彤的火苗,想起在姨妈家生火烧炕。那是姨妈去世前两天,我去老公舅家看舅舅,姨妈家离舅家近,就去串门。姨妈上气不接下气叫我坐下,天冷的手都出不来,房子没有生火,门帘薄盖不住门框。她声音微弱。蜷缩在炕上,耷拉着脑袋,我一看她病得不轻,她叫我赶快倒水取药。我给她倒了水喝药后,手一摸炕是凉的,这么冷的天,一个快八十岁的病人,敢这样吗?
我说我去点炕,院子有柴,可柴不多,有尽力搜多点点炕,想让炕烧热点,长夜好熬点。我当时就在想,人老了就需要帮助,他们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了,我舍不得插电褥子。姨夫年事已高,身子骨重不想动了,姐姐在县城照顾孙子。
下来我赶忙打扫房间,扫地擦桌子,进了厨房,它像冰窟,抹布冻着了,老人在这样的环境做饭可受不了,一阵心酸。
我打扫完卫生,看着躺在冷被窝的姨妈心微微颤抖,炕还没有热,土炕热得慢,忍不住眼泪要掉下来不忍离去。一会儿炕会热起了,姨妈我只能为你做这些。
过了两天,得知姨妈过世了。我觉得太突然了,不应那么快离去,不至于没人了呀!姨妈就那样走了,到没有寒冷和疾病的地方去了。
老人老了,需要我们陪伴,需要我们帮助,而我们有各种理由,他们劳碌了一生,没有享过福,现在老了在疾病面前无能为力,甚至手无鸡肤之力。
对待儿孙,我们知道他热他冷,一点不敢叫他那儿疼那儿不舒服,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就是不知道父母的疾苦。他们一辈子照顾别人,特别是母亲,只知道为别人着想,为了儿女她耗尽了心血,把一个个都照顾到四五十岁。以至于她们不知道怎么照顾你,忘了你需要人关心,需要人照顾。吃不到嘴里,喝不到嘴里,没办法洗,病痛难忍,谁来替她考虑。
一想起母亲,就难受,进了家门,自己的辛苦劳累全出来,等着妈妈做这做那。到现在不能尽孝,不能为她分担痛苦。母亲再能活几年,我能做些什么,就尽自己最大努力,好好照顾母亲,不留遗憾。
多去给她烧热炕,做一顿热乎的饭,洗洗污垢,让母亲享受基本生活,陪伴她度过难熬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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