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凌晨两点,永安派出所会议室内,略显幽暗。一束投影仪的光线投射在幕布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死者的照片——血肉模糊的脸、雪白而又带着点点尸斑的胴体、鲜红的血液组成惊悚画面,印刻在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眼睛里,疯狂的扎进每一个人的脑海。
“死者苏曼,20岁,老家汉城市,来苏城三年,一直从事卖淫活动,有五次入所记录,均因为涉嫌卖淫,其中两次被治安拘留。她家里只有一个父亲以及一个瘫痪的哥哥,母亲早逝。看下来她跟家里关系并不好,在苏城三年,期间也就回去过两次,极少联系家里人。在苏城稳定的朋友圈也就是那几个在新虹街一带活动的卖淫女。两年前谈过一场恋爱,半年就分手了,后来一直单身。根据调查走访,现在身边也没有关系亲密的异性朋友。”
介绍完死者的基本情况,胖哥看了看坐在幕布正对面的万所,他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里,完全看不清此时的表情。胖哥又扫了一圈围坐在会议室长条木桌两旁的同事,大部分人还穿着便衣,隐约可见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显然是刚刚被电话从家里的被窝里拉起来的。还有几个人正借着投影仪微弱的光亮,埋头在本子上“沙沙沙”的记录着什么。
“王法医,你讲一讲你那边的情况吧。”
万所终于开口了,所有人的目光唰的集中到一个穿着警用冬季执勤服,体格瘦弱的男子身上。
“好的!”
顿了两秒,被叫做王法医的男子稍稍整理了下思路便开口了:
“经过现场初步尸检,死者身上共计有126处刀伤——”
“126刀?没搞错吧?那人是他妈的禽兽啊?!”
突然有人叫了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法医,眼中满是愤怒。王法医瞥了那个人一眼,并没有做回应,只听见万所轻轻呵斥了一声:
“把案件听完再说!”
那人哼了一下,握紧了拳头身子就往椅背仰去,然后便默不作声,瞪大着眼睛看着王法医。没做过多停顿,王法医的声音继续在会议室里响起:
“死者伤口均较小,初步推测应该是小刀一类锐器所致。后脑勺部位有撞击伤,但是并非致命。刀伤主要集中在颈部以及头部,致死伤基本确定为颈部大动脉处刀伤导致流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到晚上十点之间。死者右手食指指甲内有少许皮肉,阴道内也有少许精液残留。上述证物我已经做了提取,同时,在现场垃圾桶内发现的四个避孕套也一并提取了,正加紧做DNA检测,但是具体检测结果需要两天后才能出来。”
“小钱,现场那个鞋印提取的怎么样了?”
王法医话音刚落,老鬼就迫不及待的盯着一个穿着印有“现场勘验”字样马甲的人问了起来。
“现场的那个鞋印我已经做了提取,也与报警的老头老头的鞋印做了比对,确实不是他们的。”
“不过——”“马甲警官”的语气突然带着一丝的兴奋:
“在现场的床单下面找到一个及其破旧的棕色男士钱包,钱包里面只有六十块钱,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宣传卡片。我已经叫人把那个钱包上的指纹做了提取,条件非常好,正在将提取到的指纹与我们的数据库做比对,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像是一针兴奋剂,连几个正打着哈欠的人都坐直了身子。整个会议室也突然从原本压抑冷寂的气氛里被解救出来,几个人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了光:
“那个钱包会不会就是嫌疑人的?”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功夫。”
“狗日的禽兽,看我不亲手把他抓回来!”
······
“别吵了!”每次在重大案件讨论的时候,万所永远是那个泼冷水的人,这次也不列外:
“一个男士钱包顶多说明有人在那个出租屋里面呆过,具体什么时候呆的,做了什么,谁能证明?你们凭什么说那个钱包的主人就是凶手?”
正讨论的兴奋的几个人突然被一顿批评,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埋下了头,盯着昏暗光亮下的笔记本,目光游离,时不时偷偷瞄一眼万所,再也不敢吱声了。
“那个···嘿嘿,万所,弟兄们不是辛苦到现在,突然发现一点线索也高兴吗,也算是一点鼓励。”
胖哥站出来打着哈哈,万所拧着眉头狠狠的盯了胖哥一眼,吓得胖哥吐了吐舌头,也低下头来,装作研究笔记的样子。万所没有理睬他,然后便望向斜对角的一个光头男子:
“孟探,其他卖淫女审查的怎么样了?”
“通过卖淫女那边了解到,昨天晚上八点左右,苏曼招嫖到一个男子,那个男子后来也进入过苏曼的出租屋。这个时间与案发时间是非常吻合的。我认为这个男子是有重大嫌疑的!不过身份信息暂时完全没有线索。”
“体貌特征呢?”万所加紧追问着。
“男子外貌没有人看清,可以确定的是高约170cm,十分瘦弱,上衣是红色的羽绒服,因为衣服颜色比较亮,几个卖淫女都可以核实,裤子鞋子都是深色。戴着一顶帽子,具体什么样的没看清。”
“跟进了没?”
“确认那些信息以后,我立刻就把那名男子的体貌特征发布给路面巡逻的弟兄了。同时,也向周边各个派出所以及所有火车站、汽车站派出所发布协查,请求密切关注此类体貌特征的男子,有情况立刻通报我们。那个嫌疑人的具体信息我们现在也在加紧研判。”
“很好!”万所终于赞许的点了下头。
“小飞,你那边监控情况说一下。”
“监控条件非常差,我···”
“人抓到了!”
刚刚开口,小飞的话就被一个刚刚冲进会议室的人的喊叫声打断了。
不知是谁打开了会议室的灯光,会议室里的顿时灯火通明,突如其来的光亮扎的人眼睛疼,所有人都眯着眼睛惊讶的看着门口喘着粗气的人。
“抓···抓到了···”
那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竭尽全力的喊叫着。
“在哪儿?”
“新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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