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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接大妮弹吉他回来,在小区树林处,看到一位大哥拿着长竿子,对着树叶子戳啊戳。
难道是在粘知了?我们家乡的孩子没有粘知了的习惯,粘知了一事,只在别人的文章中看过,我并没有亲眼看到过。
大哥,你是在粘知了吗?
是啊。
我和大妮凑近来观看。大哥好眼力!顺着他的竿子望去,浓浓绿叶间的枝条上果真停有一只黑色的蝉。他悄悄的把竿头凑上去,蝉飞了。收竿,又换了另一枝条。我搭眼一看,果真又有一只知了在上面。竿头又悄悄凑了上去,这次,粘住了。
大哥把知了翅膀掐断,攥在了手心里,又伸竿子粘了一个,才把两只蝉放在了饮料瓶子里。
瓶子里已经有十几只黑黑的知了。我问:
这些黑黑的蝉用来做什么?还能吃吗?
也能吃的。捉着玩呗!大哥说。
我们济宁不吃这样黑的知了,吃那种刚退了皮的白知了。我们更多的是吃没变成蝉的不会飞的爬猴——老家叫做知了猴的。
记得,夏夜,晚饭后,我们拿着手电筒去逮知了猴。院子里,屋后,树林里,照啊照,总能有不少收获。怕知了猴变成蝉,我们就泡在盐水里。逮个三两天,约摸着能够吃一顿的,就放油里炸一炸。
知了猴,是我们童年的美味啊!
后来有了冰箱,我们离开了老家,读高中读大学,没有机会再逮知了猴。爸妈就把逮来的知了猴冻在冰箱里,等我们在家时,用油煎来吃。
小时候没听说有养知了猴的。如果集市上有人来卖,基本上是自己熬夜捉的。知了猴按个卖。20年前,乡下是,是两三毛钱一个。后来涨到了五毛钱一个,现在是八毛钱一个。县城是一块钱一个,一块二一个。现在卖知了猴的,很多是自己在树林子里养的。
我小时候知了猴很多。后来人们生活条件好了,知了猴反而变少了。有人说是农药化肥的使用,污染了土地,知了猴生存空间缩小。我觉得柏油路水泥地也使得知了猴钻不出地面来了。
有时候很怀念逮知了猴的日子。姐弟三人相互做伴,一起外出。一人拿手电筒,一人拿竹竿,一人拿瓶子。大弟负责照明,我负责用竹竿往下扒高处的知了猴,小弟负责捡和装瓶子。我们累了困了,回家来。爸爸再拿着手电筒出去照。我们逮的一般是知了猴,爸爸逮的就有很多刚变的白知了。夜深了,知了猴偷偷地蜕变成蝉,好飞上枝头高歌啊!
有时候很想念那时贫穷的日子。一家人一盘菜。我们风卷残云,狼吐虎咽,爸爸总是慢吞吞上桌,吃我们的菜水。知了猴吃了还能逮,一个夏天能吃好几次。但爸爸还是慢吞吞上桌,紧着我们吃。有时候想想,贫穷是不值得怀念的,凄楚。但那些日子却时时萦绕脑海,盘踞心中。原因是,思念父亲啊,思念那些与父亲相处的日子。
那时父亲年轻,那时父亲健硕,那时父亲在。
如今,生活富足,再也不用父亲慢吞吞地上桌,再也不用留菜给孩子吃,可是我的父亲在哪里呢?
我的父亲已去了十年。十年啊!
想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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