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满世界的知了叫得最响的时候。
粘知了体型不同,品种不同的知了,所发出的鸣叫节律也各有千秋。有的深沉低缓,有的高亢婉转,但又都同样地专心和卖力。即使在炎炎烈日的晌午,也不忘自己的职责,甚至叫得更欢实。
早已过了那个痴迷粘知了的年龄。如今走在大树下,即使知了的齐奏能震破耳鼓,也几乎很少抬起头去寻觅那声音的来处和源头。搁在当年的我,早就忙不迭回家做面筋挷竹竿了。
粘知了的方法,还是那年和一个表哥学来的,当时我十来岁。这位表哥比我的哥哥大一岁,十几岁光景,名字叫四辈,是城西大表姑家的儿子。
粘知了只记得我小时候,四辈和他的家人每隔一年半载就来我家串亲戚看望我的爷爷奶奶。再加上他手巧人机灵,又能数落出很多我和哥哥不知道的东西,因此我们兄妹对他既熟悉又信赖。
曾经也是这样知了叫破天的季节,有一天,四辈和他爸又来我家串亲戚。当时我的家还是一拉溜的土房,由于人口众多,北屋东屋西屋盖得严严实实,只剩下巴掌大的小院儿。记得当时四辈被他爸用自行车载着走进了我家的小院。先几声亲切的称呼过后,大人们互相拉着手一阵寒暄,然后去里屋就坐乘凉。我们小孩们不懂太多礼节,没等四辈进屋,我和哥哥便迫不及待地拽着他的手,叫他出去玩。或许小孩子天性使然,我们都显得顽皮幼稚。
粘知了说话间,四辈用神秘而且炫耀的口气告诉我和哥哥,他会粘知了。这下我和哥哥可高兴了,越加来了精神,对这位小客人又增加了崇拜,更是刮目相看,仿佛面前站着一位高大的巨人,尽管他当初又瘦又弱。
粘知了于是在四辈的指导下,我和哥哥忙里忙外,又挑竹竿儿,又找铁丝,又拿麦粒。虽然这个粘知了的方法原始费力还不卫生,但在小孩子看来却是一个伟大的创举。如今仍记得当时难以言表的喜悦和惊奇!
粘知了一阵忙活,准备就绪,只剩下加工面筋,自告奋勇,这最后一道工序由我来完成。随即抓起一把干硬的麦粒,放到嘴里,使出全身力气嚼啊嚼……只听"嘎嘣嘎嘣"直响,满嘴的牙齿又酸又麻,感觉随时都能硌下几颗来。时不时含一点水,把淀粉咽下去,满嘴里只留下又弹又韧又粘的面筋。已记不清当时嚼了有多久,终于达到合格的成品水平。再说想要粘多些的知了不是一块面筋就能解决的。他们两个负责找寻和粘知了,我只是跟在他们身后不停的嚼面筋。几个小时下来,总共收获了三十只知了,但我的牙齿却足足疼了三天。
粘知了如今回忆起来,自己差点儿笑出声来。多么有趣的过往!
粘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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