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凡傅坐在自家门口的石凳上,掏出来烟盒,抽出一支来,正要点上,志仁慌慌张张走了过来,凡傅留他坐在旁边,也给了他一支烟,两人点上。
志仁:凡傅,你还真坐的住,你没听见村中间大喇叭吆喝么?
凡傅:我家里住的远,没有听清楚,吆喝的什么?
志仁:村长家大儿子回来了,就是在省城开厂子那个,今天开着奔驰车回来的,大喇叭上吆喝,村长儿子为了回报家乡,要集资在咱们村西头办一个同样的厂子,工人就用咱们村里人,挣了钱大家分。
凡傅:哦,有这事,那是好事啊。
志仁:对啊,我就是来叫你一起去,咱们都凑点钱,也占点股份,不比你年年出去挣钱强。
凡傅没有动,沉思了一会。
凡傅:去年跟村长儿子一起出去的雨冬回来了么?
志仁:没有,听说小雨冬在厂子里谈了一个对象,今年不回来了,去对象家过年了。
凡傅:那挺好,村里就小雨冬去过村长儿子的厂子,也不知道——
没有等凡傅说完,志仁一下就跳起来了。
志仁:凡傅,你这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村长儿子,你是不信任村长么?人家好心回报家乡,投了钱还把厂子就建在村头,看得见摸得着,你还有啥怀疑的。再说,人家开着奔驰回来的,还在乎你那一两万?
凡傅:你先别急,你坐下,你去过村长儿子的厂子么?咱们都没有,建厂投产需要一段时间,咱们可以先去省城厂子里去看看,就耽搁三四天,再投也不迟啊。
志仁闷着头不说话,猛力的抽烟。这个时候村西头的老李匆忙的走过来。
老李:你们怎么还在这呢,村长家儿子集资建厂不知道啊,听说省城的厂子可赚钱了,我赶紧去送钱去。
凡傅:你去过省城的厂子?你咋知道可赚钱了?
老李:没去过,听说的,但是你没看到么,人家去年开的还是大众呢,今年就换奔驰了,不给你说了,我先去了。
说着就走远了,志仁也要站起来,凡傅拉了一下他,让他抽完烟再走,志仁摇摇头坐下了。
这时村东头的老马和老孙走了过来,坐在凡傅身边。
老马:听说了么?村长儿子建厂这事,你们准备投多少?
老孙:在咱们村建厂好啊,这样我们这些人就不用到处跑着找活了,不受异地之苦了。
志仁:这事靠谱么?村长儿子是真的能赚钱么?
老马:你咋这么说,你还不相信咱们老村长啊?
老孙:别的不说,上次我儿子去上大学路过省城,村长儿子还在厂子对面饭店里请他吃饭了呢。
老马:老孙,别理他,咱俩先去,听说村长儿子就让出来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给村里,也就没多少钱,咱赶紧去,晚了就排不上了。
说着话,两个人就走了,志仁也站起来,凡傅咳咳两声,志仁低着头开始在凡傅门前走来走去。
不一会,村北头的大老实骑着车子从村外过来,胳膊夹着一个皮包。
大老实:志仁,干啥呢,追蚂蚁呢?
志仁:放屁,你这是干啥去?
大老实:去村长家里送钱去,不是要集资建厂么,以后我就在厂里上班了,不用跟媳妇分开了。
凡傅:大老实,你攒点钱不容易,要不要慎重一下?
大老实:慎重啥,就你个凡傅一天天的满满的负能量,前些天我给雨冬妈换煤气罐的时候,雨冬妈还说雨冬打过来电话了,可高兴了,说跟着村长儿子赚了不少钱,还找了个媳妇。
大老实说这就要蹬车走,志仁一个健步冲上去,坐在后座上,跟着大老实去了村长儿子家。
几天后,凡傅正在院子里修理车子,志仁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凡傅:怎么了志仁?去晚了,没有集资进去?
志仁:别提了,村长儿子被抓起来了,我的钱也追不回来了。
凡傅:为什么?
志仁:村长儿子就是在省城一个厂子打工的,平日挥霍无度,欠债很多,把雨冬也拉下水了,这次回来把雨冬押在租车行,俩人合计好,来老家骗钱的,老李、老马、老孙、大老实每人收了村长儿子两百块,说是起一个带头作用,结果债主两天找不到人,报案了,村长儿子在跑的路上被抓了,钱也还了债主了,我的钱老村长为了不让儿子坐牢,扛下来了,唉,老村长体弱多病,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呢。
志仁摇摇头,唉声叹气的转身走了,凡傅看着志仁离去,也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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