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中的偶遇

秋风中的偶遇

        几日的秋雨过后，天凉的厉害，太阳躲在阴云中迟迟不肯出来，让人心里总觉得不甚痛快。在家里忙了一个下午田里的活计，回到城里天已不早。

        放下车，想一想，冰箱里菜还有好几样，不必增添，也可以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来时看到路边有卖红薯的小贩，突然冒出了要吃一碗红薯粥的想法。

        小区门口向东不远就是一个菜市场。每到傍晚，这里便像赶集一样，车来车往，人来人去，有买的，有买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在这里你几乎能买到所有你想买的东西，卖青菜的、卖熟食的、炸油条的、烙烧饼的、卖衣服的、卖玩具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空气中充斥这各种各样的声音：小贩的吆喝声、汽车喇叭声、孩子的叫喊声、炸货入油时的刺啦声……行走期间，不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缕嘈杂。

        正在前行，前面一辆三轮车挡住了我的去路。不大的三轮车厢里，放着一个白色塑料桶，里面是半桶小手指大小的青色小尖椒，一看就是辣味实足。剩下的空间被一根根翠色欲滴的芹菜霸占着。推三轮车的是一位老婆婆，六十多岁的年纪，背驼得厉害，上身穿着一件棕黄碎花相间的毛线外套，头发花白，右侧脸颊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褐斑。她正推着车，左顾右盼，好似寻找着什么。显然她是来晚了，道路两旁已没有了合适的摊位。

       我见过这位老婆婆，而且不止一次。暑假的时候，早晨六点多，我在离家很近的湖上晨练，经常遇见她骑着三轮车在我身边擦身而过，只是每次车里的菜都不太一样。有的时候是豆角，有的时候是小冬瓜，还有的时候是黄瓜，或者兼而有之。每次老婆婆都是一脸急匆匆地样子，似乎在去赶场，我不知道她去向何处，也从未问过。

        我轻按了一下喇叭，老婆婆回过头，看了我一下，知道阻了我的路，她略有歉意地向旁边推了推车，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似无意又似有意，既有一丝歉意又存一些希望，她声音低缓，喃喃地问我：“要点芹菜吗？可好了！”不知为何，我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给我来上几棵！”听到我肯定地回答，她一脸地惊喜，漏出一丝淡淡地笑容。她慌忙把三轮车临时停在别人摊位旁边，在车厢里给我挑出出五六根芹菜，用一根旧麻绳捆好，放在称上称。她说：“一共一块五毛钱的，但称稍微有点低。”我从钱包里掏出两个钢镚递给她。老婆婆没有接钱，而是又从车厢里挑出一棵芹菜给我加到芹菜捆里。这次满脸微笑地从我手里接过钱。我骑车继续前行，看着老婆婆，把车子转过弯，继续寻找合适的地方。

        在市场的北头我买到了红薯。回来的路上再次遇见了老婆婆，她在路西，我在路东，她依然在推着车，四处寻觅。看着她渐行渐远，心里有很多说不出的话。

        一阵秋风扫过，车篓里碧绿的芹菜叶被风一吹，掀起一阵绿波，映入眼帘，流进心底，久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