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老屋,天气晴朗。
多年未曾居住的老屋,一切物件都布满了灰尘。
那些过去的书籍和手稿,已经受潮腐烂,这次我要抓紧时间把它们清理出来,把有用的资料带走。
正在忙得满头大汗的时候,老父亲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说:“你二叔来了,他弄错了时间,错过了昨天给他的父母上坟的日子,而家族清明会的日子却是明天,两头错。”
二叔是一个没有文化的苦命人,他们还在少年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留下他和大叔两兄弟相依为命。自然是没有读到什么书,斗大的字不识几个。靠做农活和临时工为生。后来家乡建了水泥厂,就在家乡的水泥厂做装卸工,说白了就是徒手抱100斤重的水泥包进行装卸车。
我站起身来跟他打了个招呼,继续进行我的清理工作。听他和父亲的谈话,好像他今天是想去给他的父母上坟,但是误把今天当成了昨天的日子,昨天人们已经上过坟,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已经上过的坟不能重复上,而他既然来了,没有去上到坟,心里自然是不甘心,两人在讨论怎么办才好,在商量着是不是应该买一点纸钱去烧一烧,磕个头……
我并没有怎么去理会他们,心想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到自己的父母坟前烧烧纸钱,磕个头,这不很正常吗?
这时二叔走进屋来,看到我正在忙着清理这些书,居然大声地说道:“你这些书还有个球用啊!怎么不把它们卖求了!”
我感到一阵愕然,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他在纠结之时,居然还有心思管起这些他也不认识的书来。
对于他这种无厘头的语言,我也不想太客气。就对他说,“书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这事儿你别管!”
一个不懂书的人,你有什么发言权。这话我没有说出口。
但是他仿佛年纪大了耳背,根本听不到我说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这书还有个球用啊。”
我也有点生气,就大声说,“书的事与你无关!”
父亲赶忙解释说,“读书人就是爱书的。”
我不想让他们在关于我的书的问题上来讨论,就赶紧岔开话题说:“你要去上坟,在马路上买一点纸钱去得了,去烧烧纸钱,磕个头,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样说,仿佛才使他下定了决心,决定去到他父母坟上去烧低磕头,走出门去了。
我父亲又说,这个二叔在他大哥去世的时候,居然都没有来参加葬礼,他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弟啊!
这个二叔,与我们家是亲房族人,上溯四代同祖,因父母早逝,孤苦伶仃的生活了40多年,眼看就要打一辈子光棍,最后经人介绍,和一个山里面的带着两个子女的寡妇成了亲,做了上门女婿。无论是家人,还是亲友,对他的说话做事,待人接物,礼节礼仪,总是有些不满意的评价。
可是我们大家都原谅他,毕竟他还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缺乏教育,没有文化的劳动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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