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寒冷的北京夜,中日友好医院挂号厅前,为了一个产科号已经坚持了十几个小时。
前五个是都是本地人,后面有号贩子、代排者,或是其他。他们抽着烟,操着我永远听不懂的话聊着理想或愿望。
我是头天中午来排队的,很幸运是第二号,据一号说她是三十一号来的以为一号会挂号。

五个从未谋面的北京人因为一个看病号凑到了一起,亲近感多了几分,戒备心少了些许。五个人在冬日的阳光下聊着孩子,孩子和孩子。路过的病人有的回头观望,可能以为我们是票贩子吧,在18年的第一天就来加班也属敬业。五个人时不时的进大厅取暖,碰到有咨询挂号问题的朋友只要知道就会耐心的告诉他们一下,遗憾的是很少有人会说声谢谢,也许他们真的很痛吧。
四五点钟的时候稀稀拉拉的来的几个人,他们围在一起和我们保持着距离,两拨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时不时瞥向我们,我们也瞄一瞄他们,很有点意思。
挂号厅闭门了,我们和保安开玩笑说能不能把我们锁在里面,给个尿盆就行,还能暖和点。保安笑而不语。几个人就这样在门外开始排排坐。保安两边拉起警戒线,仿佛在给我们划地盘。
从中午到第二天早上要十八个小时,一个人是熬不住的,我和妈妈上起了倒班制。
凌晨一点开始我当班,当我走在凌晨的北京街头,想起了汪峰那首《北京,北京》,不禁自己都笑了,我生在长在这个城市三十一年,从未有现在的这种谋生感,走过的一条条街,看着一个个陌生的身影,听着一段段无法辨别的话语,这是哪?我的家吗?应该不是吧。
我应该是在除了北京以外的任何一个城市,我应该理解那里的人,我应该尊重他们,我应该遵守他乡的规距,我应该善待他们,我应该对他们的包容和帮助说声谢谢。可我做到了吗?
我是不是应该去想这里给我带来了什么而不是我把这里要改变成什么,我是不是应该像爱护家一样爱护这里而不是不远千里来破坏他,我是不是应该对给这里带来的不便说声对不起,添麻烦了。
我突然觉得该做的有很多,但都没有做。只是把这个城市当做了工具而已。我从未真正爱过这里。
快五点了,喝一口酒,暖和一点,有些人已经开始忙碌,再有几个小时天会亮,灯会灭,鸟会叫,挂完号我还会像千千万万的人一样挤在地铁中,没有人知道我这一夜干了什么,就让我在北京飘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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