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与姐姐说着父亲,她流泪了。我心酸,强压住眼泪。外甥女定亲了,为别人写了大半辈子喜帖的父亲写不了外孙的喜帖了。母亲一个劲儿地鼓励父亲想想,再想想。父亲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格式忘了,也握不住毛笔了……
我劝慰姐,说,父亲这样挺好。他忘了让他纠结伤心的往事儿,活得清静。
小弟成不了家,是父母心病,生性好强的父亲尤甚。他为乡邻写红喜帖替别人高兴了大半生,把心结压在心中。终于有一天,他撑不住了,病了。父亲让病痛折磨了两年多了,而今老得让我不愿相信眼前的现实。
正月初三,兄弟姐妹团聚在父母家。那天我回家没有上宴席,在内室守着不能陪客的父亲。他小心挪脚走路,动作笨拙,神情木然。一场感冒又让他衰弱了!我心酸,逼自己与父亲说笑逗乐,我说几句他应答一句,见到满室儿孙很开心地微笑。可那爽朗笑声再也没有了……
相见难别亦难。我们要离开了。爹娘执意送到路口。娘叮嘱一遍遍,爹迟钝地抓了抓孙子的手。再见!回去吧!
寒风中二老目送我们远去,有些可怜有些孤单。儿行千里母担忧。爹娘啊,回去吧,回去吧!
送别这是女儿工作后回家过的第一个年。来去匆匆,她也要离家返城了。
千里之外的小城,有她的生活。我该高兴。离别的车来了,女儿左提右拖匆匆走去。她没有回头,留我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徒自伤怀。也好,我更怕女儿留恋的目光。
惟有祝福: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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