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打电话来,问爸妈回家了吗?有没有晕车,小四说都挺好。电话挂了,屋子里没了声音,小四觉得高兴劲儿消失了,姐姐,不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
要是按家里办婚礼的风俗,明天,他们家那边要请这边亲戚去吃饭,规格挺高的,每个人都有红包或者礼物,现在都免了。回门也简单化,他们来吃顿饭,然后都出发去打工。
姐姐出嫁了。这几天,大家都要出去了。
似乎一年一个轮回,在外只是一瞬,回来发现父母已经熬老了。
晚上是稀饭,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胃口,粘稠的稀饭配着咸菜反而有点可口,就奶奶吃着包子,说包子嫩嫩的,不错。
说到底,家里这里偏了点,要买这样的点心得去镇上或者更远的今天的这个老镇。有时候下午不一定有,父亲也不会大清早跑许多路去买几个包子。
向东说,这天冷,放着明天早上还能吃,你明天早上吃那个饼子。
奶奶看着说大概吃不动,你们吃吧。小四说可以切小片泡稀饭里就行。
奶奶点点头,说,这几年得亏你们,也吃了些稀罕东西,没见过的没听过的都吃了。这个,以前的味道,有时候还真想呢。
“想你就说,现在上街总比以前容易些。”
“麻烦,也吃不了多少。”
收拾了厨房,小四把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仔细收拾好,已经叫同学请假了两天,回去正好赶着上课。
第二天一早,小四没有吃早饭,拖着行李箱就要出门,父亲已经把车子放门外了,奶奶也摸出了房门。颤巍巍地昂着头看着小四,轻轻地问:“这就要走啦?”
这一声,让小四觉得眼眶里有了东西。赶紧说:“嗯,很快就要放假的,我已经迟了两天,走啦。”
这一次不再像上次怯生生的样子了,坐车去县城,在国道上拦车,转车去了芜城,到了已经是下午了。
把东西丢在宿舍,先去打电话给家里说到了,桂兰心疼话费,就说到了?到了好,打电话要钱,不打了,挂了。倒是舅舅问了家里许多事情,虽然假期里已经打了几次电话,他似乎要证实一下自己姐姐没有说谎,确实过得还好,然后说他清明会回家,也去小四家待一天。
虽然一天还没有吃,仍然不觉得饿,倒是头有些沉重,有点晕车,嘴里干干的没有味道,肚子胀胀的。见到同学,说说笑笑,好像肌肉也不怎么愿意动了,把床铺整理好,倒头睡下。
床板有点硬,被子有点冰冷陌生的气味。
醒来已经是晚上,灯火通明,窗外是黑夜和灯光。错过了食堂的晚饭,和同学去街上吃,看着满城的灯火,觉得如梦如幻,好像身子穿越了一样,那个乡村孤寂的几盏灯火似乎在地球的另一面,现在遥不可及了,早上耳边还是乡音,现在满耳是柔软的芜音。
家里几个人,一定已经爬上床有,他们喜欢在被窝里坐一会儿,春夜对于不嗜睡的人来说有点长,他们一定也要几天适应突如其来的空虚,被剥离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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