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时,我的内心生出一种邪恶的欲望,我觉得有些话已经是话到嘴边不得不说了,这个恶念在我内心潜藏已久,我很想对这个死缠烂打萌萌细雨的晴雷说实话,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依然在忍,我都没有对他说那些想说的实话,我想时候差不多了。
“晴雷,我以萌萌细雨最亲密人的身份警告你,离他远点。”我实话实说,感觉开启嘴唇的瞬间那两片肉有千斤重量,仿佛在用撬杆撬起一块巨石,但第一个字说出以后后面的话就顺风顺水水到渠成。
晴雷不可思议一笑,仿佛我开了一个国际玩笑,而且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国际玩笑。阳光在他头顶正上方照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阴影面积极小的区域,这样的照射角度给晴雷形成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从上往下看他整个人都是光明的,仿佛从神话中走出来的天使,可站在我这个凡人的角度看他阴暗的地方是全黑的,虽然可以分辨出来五彩的颜色,但依然是黑咕隆咚的颜色。
萌萌细雨用胳膊肘捅我腰侧一下,动作很小,但力道不小,我感觉肘关节那凸起的骨头硬邦邦地抵了我一下,仿佛一块石头扔进了柔软的水面,我不自觉身子一弯头往旁边一偏。
“干嘛呀你,我又不是男的,枕我肩膀吗?”萌萌细雨说,尴尬笑笑,笑容里有些许的后悔,她事后才知道她刚刚那一下肘击的分量和重量。
“没有。”我赶忙直起了身子,慌慌张张看着晴雷,晴雷一动不动像块木头,不过唯有那眼珠子是活的,不停地移动着,本来我和萌萌细雨只有咫尺的距离,她的肩膀旁边就是我的大臂,而晴雷的视线在我和萌萌细雨之间来回游弋着,仿佛狙击手在最后扣动扳机之前要确定一下先打哪个目标。
“刚刚是不是真疼呀,糗毅?”萌萌细雨关切地问,这一问改变了她嘴唇的颜色,那粉红透着血色的嘴唇仿佛瞬间涂染了口红一般,颜色一点点变深,一点点变得浓烈了,仿佛大火燃烧中的木炭,那鲜艳的红色是滚烫的。
“假疼,不是真疼。”我说,兮兮坏笑,没想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能够和萌萌细雨开个不温不火的玩笑,我俩在一起经常畅快地聊天,但开玩笑,说实话,记忆中还真没有太多次。
“假疼就不疼了吗?”
萌萌细雨恨我一眼,但那眼神里满是温情,仿佛我是她家里过年也不容易见到一次的亲人一般,一种光晕在她眼眶周围散开,我的内心感觉了一种神圣的感觉。眼神一起一落,连续两下肘击,击在刚才的位置,我没有防备没有反应过来,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内同一个位置遭到三次击打,不过还好了,后两次力道小了许多,根本没有疼痛感,只是轻轻地抵在上面,仿佛用按摩器在按摩一般,一丝一毫的不舒服感都没有。不过速度很快,小鸟起飞的速度,晴雷傻不拉叉地看着我俩有些搞怪的动作。
我也是个识风趣的人,赶忙身子往旁边一弯,捂着被打着的位置,脸上装出一种疼痛万分的脸色,低垂着头故意不看萌萌细雨,喃喃说:“好疼,好疼!”
“疼个屁!”
萌萌细雨哭笑不得,脸色潮红,不知道生气还是内心有其他情绪起落,脸色是那种很少见但很好看的红色,眼神里却是喜悦的光芒,暴露了她内心的感受,我深刻洞察了她内心最隐秘的情绪。
“你打的我的腰一侧,怎么会屁股疼呢,你说,是吧?”我故意装腔作势问她,逗她开心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从来没有和萌萌细雨如此放肆却又温柔地玩笑过,当场我就觉得太有意思了。
“屁是屁,屁股是屁股,屁是从屁股里出来的,但屁不是屁股,一种是气体,一种是人身体组织的一部分。”萌萌细雨说,得意兮兮地炫耀,那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我看着都感觉上嘴唇都在往上卷曲,仿佛被火焰烘烤的新嫩树叶一般卷了起来,越看越明显,越看越明显,仿佛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我知道,屁是臭的,一股很难闻很恶心的味道,但屁股却不一定是臭的,或许还是香的呢,猪身上的坐墩肉到处都有卖,价格不算贵,很多人喜欢吃。”萌萌细雨说,炫耀着自己的生活常识,或许她心里以为自己一个已经成年但还是学生的姑娘对生活如此细致和了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是一件值得拿出来炫耀拿出来卖弄的事情,嘴唇一开一合得分外有力,仿佛有节奏自动运行的机器一般,开开合合,开开合合,给人一种力量十足的感觉。
“屁股或许真的有香的,但花可没有臭的,百花齐放百花争艳的时节,山川田野里都是春光一片,在里面走一圈巡游一圈是一件极其浪漫的事情,随着前进的忽左忽右的脚步,花香萦绕在鼻窦周围,闻起来只有一种香气,但每种花都有不一样的芳香味,有的清淡有的浓烈,有的刺激有的温和,有的馥郁有的寡欢,有的深沉有的浮躁,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妙,春天本身就是一个多情而又浪漫的季节。”我说,书没读过几本,但即兴炫耀起自己的文采来还有模有样的,仿佛在过去的一年之内我看了超过两百本散文集的样子,想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傻又很可爱。
“糗毅,我想时光倒流,回到刚刚过去的春天。”萌萌细雨看着天空说,只有一轮明晃晃金灿灿的大太阳,天空或许有的白色云朵给太阳的毒辣光芒给赶跑了,化为乌有,变成空气,踪迹不见。
“我又不会魔法,我也不是女巫,哆唻A梦的时光机只存在于动画片里,我可是拿时间老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能让时光逆流我也不能凭自己的意念改变世界,我们的生活只能顺着时间的脚步往前走,无法后退,不能后退,这是人的意志无法决定的事情。”我说,态度诚恳而谦和,像一个教授科学知识多年的老教授一般,对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女生传授着关于时间的一些基本知识。
“讨厌,糗毅,你真坏!”说着萌萌细雨捏起小拳头捶了几捶我的胸膛,胸膛发出仿佛石头砸在棉花上的那种噗噗声,是一种松软但是音调舒适而又温和的声音。
“我其实挺好的,我一直是一个有底线的好人,真的,萌萌细雨。”认识了这么久,我第一次正大光明介绍自己的人品,不管萌萌细雨对我有多少了解又有几分了解,我希望她十足地了解我,而且时机在此恰到好处不多不少不早不晚不偏不倚。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尤其是在家里。”萌萌细雨说话软软的,根本不似在回忆的样子,而是在夸赞的语气。
“够啦!你俩真当我是个屁呀!!”
“屁还有个臭味儿,而你……”萌萌细雨话到此处,话锋突然一转,说:“确实,你比屁还臭,屁臭至少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而你的出现超出了我各方面的承受能力,你就是小行星撞地球,引起了灭顶性的灾难。”
“好大一个屁呀!”我说,见缝插针借风点火看别人出洋相不觉得自己有事。
“你们俩腻够了没有??”晴雷嘴唇一抖,说,仿佛嘴皮子下面用一根线悬着一块十斤重的石头,每一个字声音的发出都需要抖动那块石头一般。
“就腻!就腻!就腻!!怎么了??”说完萌萌细雨还冲晴雷吐了吐舌头,萌萌细雨瞬间变成一个大人拿她没有办法的小女孩。
“你是不是爱上糗毅了?”晴雷义正言辞地问,仿佛数学老师叫某某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一般。
“就爱,就爱,怎么了?”萌萌细雨心直口快,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如何惊天地泣鬼神让世界灭亡让人类学会直立行走的话,脸色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之内,红了个遍,从下巴到额头,从鼻尖到耳根,一张大红脸,没有一处皮肤是原来模样的白皙颜色,嘴唇抖了半天,话也说不出来,使劲咬了咬牙,把嘴张大,最后才说:“我跟糗毅开玩笑呢,你,滚一边去,晴雷。”
“倒没我什么事儿了?”晴雷手指用劲戳着自己的胸膛,嘴型和眼眶都是圆的,两个鼻孔也是往外翻的,说:“我是你刚刚说的话的见证人,我离开了,拿什么证明你说过这个话?”
“明明是玩笑话,你别在这里瞎参合。”萌萌细雨说,脸上红潮依然未退,但眼神平定了很多,嘴唇也不抖了,而晴雷呆立原地,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但似乎也没有想看事情继续进展的念头,萌萌细雨见她装哑巴,说:“我越来越讨厌你的出现了,晴雷,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至少五百米以外,你看到我调转方向,朝离开我的方向走,成不?”
“不成!!”晴雷大吼,“凭什么我认识你三年了,还不及这个傻男人认识你一个月,我什么地方不好,你说,我一定改。他有什么好的,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糗毅这个人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优点,不是社会上的渣子,也不是社会中的精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结了婚的废物,没有一技之长,没有特殊才能,攘攘人群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废物。”
“你是炫耀你很能打架吗?”我说,歪着脖子,仿佛一根被强力扭断的大树一般看着晴雷,说:“不要以为有武力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在擂台上TKO人是你的本事,可功夫这种东西,在生活中几乎是被束之高阁基本不用的东西,你炫耀的是练了一身的无用之功。”
“你再侮辱我,我马上撂倒你!”晴雷打算动真格的了,或许是因为我侮辱了他的特长,更可能的是我侮辱了他的未来,可能更严重的是我侮辱了他引以为荣的一种竞技体育。
“晴雷,你要逞能,大学四年,有的比赛让你打,别在这里逞能,糗毅连中国传统功夫都没碰过,你跟他较什么劲。”萌萌细雨说,一字一顿,生怕晴雷听漏了其中的任何一个字,连标点符号的停顿都要晴雷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糗毅,我警告你,再说如此没有底线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晴雷说,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下,脸色也没有那么难堪了,只是嘴唇依然紧抿着,身上的肌肉依然紧绷着,给人一种相当强势的感觉。
“我以后不会再侮辱这种职业了,我也知道你以后是个职业散打运动员。”我说,算是正式的道歉了,虽然没有出现对不起那三个字。
晴雷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想看下文进展的样子。
身边忽然多了一只苍蝇,还嗡嗡嗡个没完很难听,荒芜了此时此刻美丽的心情。而我还要想尽办法和这只苍蝇周旋,他来有他自己的使命,而我赶它走纯粹是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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