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思念叫做从未相见……
星期天送走上初中的儿子辅导完女儿的作业,我带着女儿驱车来到了离我家不算太远的一片坟地看望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爷爷奶奶。
还记得上小学的时清明节和父亲一起给爷爷奶奶上坟。年轻的父亲挑着担子里面装的有上坟用的铁锨纸钱之类的。我们姐妹们只顾跟在父亲后面或者在父亲的两个箩筐前面跑。
走一小段路再穿过一条小河就到了。至今我还清晰地记得那条弯曲的小路和墓地的里开满小黄花的蒲公英,充满了浓浓的春天的气息。小河的水很清很清,我们小孩子的心情蛮好的……
我还记得父亲站在坟前脱口而出的关于爷爷奶奶等长辈们生前故事:“这里是爷爷奶奶,爷爷年轻时加入了共产党拿过枪……奶奶很心灵手巧一辈子很辛劳把几个孩子养大……那个是我大娘当年骑马过独木桥时摔伤了……父亲边说边从箩筐中拿出在家里亲手打好的纸钱轻轻地放到每一位亲人的坟前点上火冒出烟……
记忆中第二次去坟地是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陪远嫁洛阳回来探亲当时看起来还很年轻的大姑一起去看望爷爷奶奶。那次不是清明节,大概是清早我还记得脚边粘了很多露水,还有被我们惊动地不停地蹦跳蚂蚱,而我和姐妹们的心思都在蚂蚱上……不知不觉到了坟地,到场所有的亲人开始排成队一起陪着姑姑给爷爷奶奶鞠躬。队伍也不短,我记得嫁到他乡的大伯还有一般不怎么出门的妈妈也到场了。只觉得当时气氛慢慢地就变得安静起来。鞠完躬就听到了大姑的一声哭泣:“伯娘我回来看你们了……”姑姑个子很高,只见她背过身子抬起长长的胳膊肘用手绢擦着眼泪……
我还想起了曾经放学的路上不经意间过见过画面——不是清明了节也不是过年趴在已过世的亲人的坟前长长地哭泣的一幕。还记得是同村的一个婶婶,好像是因为儿子不听话,惹得她跑到丈夫的坟前痛哭……那时候我的年龄无法理解这哭声中包含的是什么,但是印象却是抹不掉的。
二三十年了,后来我几乎再也没有和爸爸一起去过那片坟地。对于爷爷奶奶的最初的一点点印象也随着童年流逝一起变得越来越淡……
转眼间我已经是一位年过四十的母亲。唯一的一次萌生想念爷爷奶奶的思绪竟然源于班里一位女同学的一篇《小小的愿望》的作文,她对她从未蒙面的爷爷的思念掀起了我内心的波澜……
我们在一条大路上下了车走走上一跳曲折的小路。远远地望见那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坟地:“到了,就是这儿”,看到那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多少有些激动,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没有忘记。走近了,还是五座坟墓躺了八位亲人……
我轻轻地牵着女儿的手每一个坟墓前转了一圈,边走边告诉他父亲告诉我的坟墓里的人和他们的故事……伫立在爷爷奶奶的墓前真叫做思绪万千,不由得红了眼眶……
我告诉女儿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奶奶,我没有出生他们就去世了,他们那个年代过得很辛苦,没有穿过漂亮的衣服……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他们的爱抚,但是我却对她们无比的思念,这也许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亲情吧!随着年龄的增长故事的增多心底里的思念就渐渐地扎根。我牵着女儿的手告诉他:“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去交换和奶奶的生命,让他们感受一下我们如今的幸福,哪怕是短暂的一瞬,让他们吃一顿从来没有吃过的饭菜,让他们能够吃饱一回。
班里小女孩在文章里写到:“她渴望爷爷大筷子给他夹肉,爷爷抚摸他的头发,梦中还渴望爷爷陪她过生日,甚至能叫上一声爷爷就好……我也很想很想看见他们慈祥的面容……摸摸奶奶的小脚……我想向他们诉说我心里这几十年所有幸与不幸……我告诉他们我的家庭我的事业……。我只想让他们做一个倾听者,不管我做得好不好……
我也渴望爷爷奶奶的怀抱。渴望冬日的暖阳下我和爷爷奶奶围坐在一起,给他们倒茶、捶背,我们一起谈笑。没有生活的压力,只有亲人与亲情……
此时此刻 我又想起来了妈妈家里珍藏的奶奶的绣花小鞋子,因为心底里有一种思念叫做从未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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