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这句话用来形容4月12日的情形,恐怕再也恰切不过了。那天,与二十余位未曾谋面的文友聚集在河之东文学采风团的旗帜下,向着从未去过的夏县泗交进发。
我是掐着时间赶到出发集合点的。大院里围拢了十几个人,正热闹地交谈着,瞄过去几乎都不认识。担心落寞,我便打算不再上前,只待出发时一头钻进车厢。这时,有过一面之交的梁总编发现了我,远远地招手示意。于是,趋步融入其中。文友们的热情很快点燃了我,不多会儿,便已认识大半。如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彼此热切地拉呱个不够。
临上车时,张冰梅老师赶过来,一见我就问:“任老师,您认识我吗?” “认识……”还想说更多的话,周围已是一片搭讪声。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都与她见过面,反正我们只是在彼此文章后面的简介中看到过对方的照片,第一次相见便似乎是很久不见的老熟人了!
进入车厢后,同座、邻座、前后座自然地形成了一个个相对闭环的谈笑场,谈些什么,又笑些什么,或许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有家人般的松驰、亲近和欢快。在老作家刘锁爱、张俊耀等人的提议下,梁总编郑重地介绍了各位文友的情况,本次活动的承办者尉惠泉先生简要地说明了行程安排和采风地的特点。很快,一车的人又汇成了“大合唱”,你一言,我一语,尽吐美好情怀,畅抒心中至乐……
在得知与我同座的市中院董朝科院长仅用两年时间就写成了一本《雨读》的书后,我惊异地直咋舌:“短短两年,怎么做到啊?“董院长便毫无保留地讲起他的创作经历,令我受益良多。临了,他还答应要送我一本,更是让我喜出望外。有文字作缘,即使初次相见,也有聊不够的话题、道不完的珍重啊!
车很快驶进泗交的大山里,到达本次采风的第一站——厚民晋茶园。这是座落在王家河村的一家集晋茶生产、观光、康养为一体的旅游景区。
一行人在茶园负责人陈女士的亲自带领下,依次进入现代化的加工车间、占地五百亩的茶树田地等处实地参观、聆听讲解、增长见识。随后,在布置典雅、字画生辉的品茗室里,宾主欢聚一堂,把茶言欢,满齿生颊,谈笑风生话香醇,高格共雅说茶事。文友王宏波即兴赋诗《游晋茶园》曰:
萋萋园里盛,凉凉山顶风。
笑声破寂空,柳绿桃始红。
嫩尖正发奋,终岁有芬芳。
品茗味甘长,厚土厚民情。
我于茶事虽乏兴趣,但走马观花似的见闻还是让我感触颇深:茶本江南之物,却能于北移西迁中化育成功,扎根于此,品质愈佳,这不知耗费了创业者多少艰辛探索、血泪浇铸?山西之大,中条山之深,而只有泗交这一处高山凹地能汇聚天地人和之精华、秉受四水交汇之钟灵、修成厚民晋茶之正果,不能不令人叹为神奇!
难怪在这看似寻常的山凹中,一个中条紫芽的茶徽、一株迟开的山桃花,几株叫不上名的通天树、两间仿古的民居、数树开得正艳的红花树、几位正在种玉米的村民、满眼葱绿的灌木茶树甚至毫不打眼的类似于松籽的茶种都引起了大伙的热烈惊叫、极大兴趣:合影合影再合影、拍照拍照再拍照、讨论讨论再讨论、把玩把玩再把玩……
如果说第一站的厚民晋茶是人力创造的泗交神奇,那么第二站的太宽河上黑龙潭,则是其名字、传说以及大自然神凿斧工叠加的神奇。
从泗交街往东南方向有一条蜿延盘旋、仅容约一个半宽中巴通行的沿山公路,我们坐车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完40里开外的路程,到达大山深处太宽河边的一个小村庄——庙前村。
下得车来,便觉一种久远的家乡气息扑面而来:颇有年代感的土坯房、石头院墙、青石板台阶、置于小巷中的石磨、筑在门前的牛圈、剁得整整齐齐的柴禾堆、几只在土里创食的红花鸡、坐在门口怡然自得的村民、两个欢快骑自行车的小姑娘……构成了一幅静谧古朴而又生动活泼的山村图。大家都显得兴致盎然,不是拔根青草挑弄挑弄大黄牛,就是找处景致留个影,似乎要把年少的生活再温习一遍。摄影师李波老师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这个照完照那个,趁空还要多捕捉点山乡的影像。
大家还沉醉在对难得一见的传统村落欣赏中,有文友喊道:“时间不早了,赶紧拿瓶水,装点桔子,向黑龙潭前进啦!"众人就陆续围拢过来,领好补充所需,开始出发。
随着前边的领路者,走了几百米,还是水泥路,我不由疑惑,太宽河在哪呢?旁边的人指着路边的小溪流说道,这就是。我简直要惊呆了,这么窄的水流连河都算不上,怎么还称得上太宽呢?于是,便觉得此行定是轻快的。
很快,走过了水泥路,又走了很长一段狭谷山涧,我们便赶上在一片宽阔地歇脚的丁爱民、黎建月两位老师,正欲开口,对边走来两位腿缠绑带、手柱棍杖的年轻人,几人连忙打探。"还得走一两个小时!"两人气喘吁吁,头也不抬地应答着往回走。丁、黎两位老师一下懈气了,我心头也立即挂上了一层阴云,但还是坚持着和其他同伴往前走。
同行的张俊耀老师,看起来精神抖擞,意气昂扬,我便问,不累吗?张老师答道,平常缺乏锻炼,这个时侯非得歇上一觉,今天还行……说话间已行至一段豁然开朗处,只见此处林茂草盛,河道宽阔,不远处还有平整的田地以及怒放的黄灿灿的油菜花,近处几头白牛悠闲地来回走动着啃食地上的野草……全然不同刚入谷时那种干巴的景象,恍若进入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在梁总编的提议下,我们欢呼雀跃地在此留下了珍贵的合影。
稍事停留,我们继续往前走去,突然山谷收束,河流加大,石道变窄,时上时下,坎坷难行,以致几个文友开始借助起棍子走道了。山愈深,水面愈宽,水流愈大,我这才意识到,太宽河并没有欺骗自己,她之所以不在开始时露出真实的模样,大概是鼓励探访黑龙潭的人们吧!
再往前走,就需要不时踩石踏木过河了,有几位女同胞胆怯,掌握不好平衡度,男同胞又是搀扶迎送,又是铺石架桥,又是小心照看,方得艰难渡过一道道难关。正沮丧而又满怀希望地往前行进之际,迎面折回来了刘锁爱等三位老师。问是否到达,答曰:前面有一处约三米左右的河道拦住了去路,只一根圆滚滚的木头撑在上面,尝试了几次,无法过去,就退回来了。尉惠泉、董明吉、何敬民、王俊等四位老师和我一起决定挑战一下,很快就到了他们所说的地方。
似乎并没费多少劲,我们几个都先后穿过去了。回头望去,只见几个文友远远地招手示意“回去”。犹豫间,只见尉老师还在前面带着路,一边走一边坚定地说,来一次了,还能不看看黑龙潭?于是,我赶紧朝远方摆了摆手。
在一上下岩石路处,碰到了已胜利返回的董朝科等两位老师,我们信心更足了,脚步就愈加快了。不多时,便已来到传说中凶险的黑龙潭上边。正想着目的地到了,尉老师说道,咱们穿过上边那个岩洞就可以抵达黑龙潭下边。于是,一行人就着手机手电筒发出的亮光,低着头,小心地躲着地面冒出的泉水以及塌陷的暗坑,摸素着往里边挺进。觉得快要钻出去时,忽然听见尉老师在前边一声长叹“唉,水深,过不去了。”于是,无比遗憾地退出。其间,还只听尉老师不住地叹息:要是有雨鞋就好了……
尽管有那么一丝遗憾,我们还是兴奋地立于黑龙潭之顶,冒着烈烈猛风,骄傲地舒展起“河之东文学采风团”的旗帜!
礼毕,几人肃立,深情地凝望了一番“一道白练坠深潭,万斛泉水从天降”的壮观情景,心头不由波澜翻滚。此时,潭下的三五个平陆人也在往上瞩目,不知想些什么呢?
返回时,我和何敬民老师因落后而相伴,得以了解他在创作上的一些成绩和经验,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他觉得每写文章就相当于把做过的事、经历过的见闻重新在大脑里精心回放和过滤了一遍。这真是经验之谈啊!
结束采风乘车归途中,一轮红日在山间慢慢地落下,坐在身后的韵荷老师连连感慨道:“山间的夕阳就是与地面的不同,她是一点一点地隐下去的,瞧,多美……”可能是平时的俗务缠身、心多羁绊受了今日山间云水的滋养、疗愈和启迪,她又深有感触地说道:“我最喜欢云水禅心这四个字了,您抽空给我写下吧!"当时,对于这个词我还不甚了了,便答道:“这是您编的词还是……"正在热烈讨论中,同座的董朝科老师已念开了度娘上的解释。刚听到“漂泊不定”这几个字,我就急急地向韵荷老师说道,不妥,不妥……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是多么的愚蠢、浅薄和浮躁啊!
回来后的这几天,又得知泗交厚民晋茶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重点扶植的企业,太宽河上黑龙潭有很多神奇的传说故事,尤其是卫夫人在此教授王羲之习练书法、彻悟笔阵奥秘、撰写书法论著《笔阵图》的故事更是令我心驰神往。再想到那里山深林密,曾是嘉康杰等革命先辈战斗过的地方,便愈加觉得泗交的神奇不是一次就能探知的。但愿还能再次相会!
此外,文友们的一见如故、赤诚交流、友爱互助、共同进退,河之东文学旗帜的鲜红耀眼、激荡振奋、凝心聚力、作为担当也通过这次采风活动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最后借用河之东90后新锐作家胡洪宾采风后所写七律感言的前两句作个结尾:
缘起河东未相识,文心雕龙叙幽情。
醉酒欢歌怀邺下,品茶悟道念兰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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