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份提那米苏放到了暖暖面前，顾玉玺面前是一杯咖啡。
暖暖看着精致的蛋糕，笑了，“顾教授，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精致的蛋糕，自小，我最爱吃蛋糕，以前，为了吃药恨不得撒泼打滚，可是，只要我妈妈拿出一小块蛋糕，我就能一口气喝掉一大碗苦得要命的中药。”暖暖为了缓和气氛，滔滔不绝。
“是吗？看来对地方了，试试味道。”顾玉玺抬手示意暖暖。
暖暖从善如流，挖了一块蛋糕放进嘴巴，脸上顿时有了惊喜的神色，“好好吃，你也尝尝。”说着将蛋糕往顾玉玺面前推了推，顾玉玺摇头，“我从来不吃甜食。”
“暖暖，你了解我多少？”顾玉玺抿了一口咖啡，那种孤独悲凉的神情再次出现，暖暖顿了顿，组织语言，“十七岁本硕连读，天赋异禀，获奖无数。二十二岁出国深造，用三年的时间，在著名的康奈尔大学攻下博士学位，主修建筑结构设计和外观设计。二十五岁回国，加入天阙，成了联合创始人之一。”说完脸上有一丝羞赧，感觉自己偷偷调查了人家似的，“是我舍友说的，她是学生会的，消息灵通。”
“很好，还算清晰，那我就说说我为何要出国。”顾玉玺顿了顿，长长吁了一口气，“当时学院里得到了一个去康奈尔大学深造的名额，那可是要挤破头的。经过院系领导的初步讨论，结合几年来的学习成绩和获奖情况，那个名单会给我。可是，白薇为了那个名额，竟然……竟然献身给院长。”顾玉玺说到这儿，端在手里的咖啡洒了出来，眉头紧锁，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气，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提起来，依然犹如昨日，伤口上依然鲜血汩汩直流。
暖暖不知要怎么安抚他，听到这样的事心里满是惊恐，只觉得自己毛衣下面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着一个寒颤，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你跟白薇学姐……是男女朋友？”暖暖试探着问。
顾玉玺点头，眼中的伤痛更甚，“她当时是我女朋友，只要她开口，那个名额我可以让给她。可是，她说她不愿意欠我人情，她宁可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然后远走高飞，与我再我瓜葛。”顾玉玺停下来，再次双手蒙面，眼泪从指缝间滑落。
暖暖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半晌，看他心情稍微平复了，才递了纸巾给他，“你很爱她？”
“从她大一走进校门那一刻，我就注意到她了。她独立，聪慧，学习成绩优异。我们在一起五年，一直都是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我每次比赛获奖，她比我还高兴，可是，为了一个出国名额，她竟然背叛了自己的身体，亵渎了我们的爱情。”他颤着手握紧咖啡杯，深呼吸。
暖暖一脸震惊，咬紧下唇，半晌，轻轻开口，“然后呢？”
“然后她提出跟我分手，她说为了自己的前途她可以舍弃一切，包括我们之间的情感。她说她知道我将来一定会有出息，可是她等不了。她还说，要排除万难，早日出人头地。”
“可是，后来你不是也出国了？”暖暖蹙眉，明明顾玉玺拿了康奈尔大学的博士学位的。
顾玉玺自嘲一笑，“潘教授去争取的，他找了校领导，具体细节他不肯跟我说，反正最终我和白薇都得到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你跟白薇一起出国深造，还是同一所大学，你们没有……”暖暖欲言又止，再续前缘的话没有说出口。
顾玉玺抿了一口咖啡，“按说是这样的，可是去美国的航班上，她结识了一名国内某企业的李姓CEO，三个月后，她放弃了学业，回国结婚了。”
“结婚了？怎么可能？”暖暖惊讶地问道，为了一个出国深造的机会，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可是怎么说放弃就能放弃呢？
“起初我也不相信，后来她发邮件给我，她说她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不过就是过上富足的生活，她要用自己的青春去换取足够的物质，然后恣意妄为地生活下去。”
“舍本逐末，笨蛋。”暖暖不由自主的说道。顾玉玺叹了一口气，“她不笨，如今想来，她一直都是那样的人，只是我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没有看清楚她。
本硕连读期间，我成绩优异，获奖无数，在学校这座象牙塔内，她自然会以我为傲。可是，要走入社会了，我暂时无法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给她，她转身选择别人也说得过去。”
“你们大人的世界好复杂，我妈妈自小就教育我，凡事都要靠自己，青春总有一天会逝去，如果没有一技之长，将来怎么安身立命？刚才在潘教授家，我看到白薇学姐，她确实很漂亮，可是，她脸上的神情有些说不清楚。”
顾玉玺蹙眉，看着暖暖，突然间，脸上一扫阴霾，他调整呼吸，然后坐直了身体，“暖暖，小朋友能看清楚的事成年人未必能看清楚。”
“就是，哎，不对，我不是小朋友，我十八岁了。”暖暖抗议，因为顾玉玺神情缓和了一些，暖暖如释重负，抗议完便开始自顾自的吃蛋糕了。
看她吃完蛋糕，顾玉玺倒了一杯柠檬水给她，“暖暖，这些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无处诉说，我没有想到，今天会对你和盘托出。或许是今天受到了刺激，我跟白薇有五年的时间没见到了，今天突然看到她，往事一幕幕涌入脑海，我有些措手不及。”他顿了顿，扯出一丝笑容，“将你当作情绪的垃圾桶是我不对，不过我现在倒是轻松了不少，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想倾诉又不想跟别人说的，就来找我，我们可以结为秘密守护同盟。”顾玉玺真诚的说道。
暖暖笑着摇头，“看来我这个工具人还算合格，不过，顾教授，甜点吃了，秘密听了，我差不多也该回学校了。”暖暖说着起身，眼前一黑，差点跌倒在地，顾玉玺本能地伸长手臂，一把揽住她，焦急地问，“这是怎么了？”只见鲜血从暖暖鼻子里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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