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虽然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工友们,眼前全是明天即将来临的情景,假如明天华仔他们还不上班和话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和他们站在一起?从情感上说,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应该和他们同舟共济抗争到底。但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我需要这份拥有工作,挣钱来养活我的家人。难啊,真难啊!
第二天一早,华仔敲开我的房门,低着头对我说:“他们决定上班。”
“他们?你呢?”华仔从一进厂就跟着我,和我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我最关心的是他。
“我……”华仔沉默良久,“我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算了吧。师父,对不起。”
我知道,应该是华仔为了让兄弟们脱开关系,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以他现在的情况是很难在工厂里立足的。华仔说话时的声音又沙又哑,这时我才发现他脸上红肿,手臂露在外面的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你还是别问了,摔的。”华仔的情绪非常低落,“师父,我现在向你告个别,过会儿趁着上班混乱时逃出工厂。”
“保重。”此时此刻,我知道华仔是没办法再在厂里混了。不但王主任他们这些管理层会给他穿不完的小鞋,就连那些认为他阻止去上班的人也会容不他。不过我对他身上的伤耿耿于怀,说是碰的,谁信。他不说,我也不好追问。“有困难可以托人来找我。”
“谢谢。”华仔说完,转过身,用手擦了擦眼晴。
最后,上班时华仔趁着保安不注意,拉开了平时员工进出的小门跑出了工厂。保安想去追,我及时挡在他前面,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瞪着他。保安知道华仔和我的关系,给了我三分薄面。等治保员反映过来时,华仔已给跑远了,也只能作罢。
当然,这是老王最想得到的结果。用很少的钱平息了一场事故,还收拾了刺头。只有我为华仔不值,费尽心机为了工友们,最后反而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做为他的师父和好兄弟,我自此对那几个班组长没什么好印象,你们想复工就复工,但合伙揍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自此,我提访着他们,让他们付出应当付出的代价,因为华仔身上的伤时时提醒着我,他们不是那种可以做兄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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