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另一面（c）
（16）莫名其妙的饭局
如果说社会历史的发展是有规律可循的，那每个人生活轨迹是有规律可循的么？
个人以为，大体上是有规律的，但是重要节点之间的路径以及因果，呈现了很大的随机性。一对寂寞的男女，已经做爱一次，并且感受上佳，只要条件方便，早晚要第二次做爱的。我相信柔不是第一次出轨，而我更未有什么道德的包袱，迟早的事，只要两个人都想办法说服自己。而人，总是很擅长说服自己。
柔很久都没有回复我的信息，这让我感觉放松。时正周五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刻，我埋头看着手机，办公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等着时间转到五点半了。我用手机刷着新闻，同屋的妇女们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快放假了嘛，每个人心里都痒痒了。
“办公室要能抽烟就好了，晚上吃啥？”我心里默默地想着。
正在我一边看新闻，脑子开始胡思乱想时，我的脑袋被一沓A4纸打了一下。我猛地抬头，“我操~”
D不怀好意地嬉皮笑脸，趴在我的工位旁。
“咋样？”
我说：“咋样个屁？以后不带这么突然吓唬人啊…”
D面不改色，这是我欣赏他的地方，总是这样嬉皮笑脸的，能闹得起。
“晚上去锦绣江山？”
锦绣江山是西京比较高档的消费场所，我比较土鳖地认为那是个吃饭的地方。我没去过，我也不想没事儿去里面摆，去里面吃饭是绝无必要的。去里面吃饭什么心理，我这辈子应该不会知道的，我想，大概就是一种游戏吧？就吃饭本身而言，我更喜欢家门口六块钱一碗的兰州拉面。
“去那儿现什么啊？没这个必要吧？”
“操，别人请还不吃啊。你跟我去一趟吧，要不然我自己没意思。一个女的请的，都是一些社会上乱七八糟的朋友。”
我当时心情也确实不佳，也没什么事做，大龄单身男青年很害怕周五的晚上。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于是就答应他了。
“老子今天不想喝酒。”
“妥，以你的酒量今天晚上小酌一下就可以陪好这些人了。”
他见我答应了，看了看表，转身就走了。
“门口见，我先下去开车。”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柔还是没有给我回话。也许我并不期待，只是好奇罢了。昨夜很遥远，很虚幻。就像是，你想拥抱一个美丽女人，放在胸前，填充心口的空虚。
这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饭局，我不知道是谁组织的，也不知道D为什么叫我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其他人什么来路，主要陪谁，什么目的，怎么陪，全然不知。我在车上本打算问问D，但是D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我想朋友不便说，我就不好再问什么了，我只是知道，这是一场“社会上朋友”的聚会。我心里想，我他妈的不是社会上的人么？D还是把我看成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了。
我第一次认识齐姐，就是在这个饭局上。因为那天整晚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挺无聊无趣的。所以，对当晚在座吃饭的那些人基本都没什么深刻的印象，连姓什么都记不住。觥筹交错，三杯酒下肚，面色微红的社交动物开始敞开话匣子。齐姐自称端木菊，对自己的年龄讳莫如深，虽然年龄上有可以做我阿姨的嫌疑，但是她坚持说，“叫我端木姐就行了。”我暗暗想，怎么搞一个日本鬼子似的名字…
人有钱了就学会自己包装自己，她那天在饭局上向为数不多的两个女人宣扬自己“品质女人”的生活理念。我听着想笑，无非呢就是人近中年后，依靠一些十分可疑的关系，在西京城乡结合的地方，开了一个土洋结合的女子养生会馆，专注于美容保健之类的，颇发了一些小财。大抵如此。有钱了呢，就觉得自己本命土气了一些，于是搞了这样一个不中不洋的名字。
说点题外的，人是需要在身上贴标签的。对自己越没信心的人，越喜欢用外在的东西去包装自己。交际的圈子、去的饭店、旅游的地点、情人的选择、甚至名字，均是标签。我猜想端木菊的名字，就是她自己给自己的定义，她要成为端木菊，和过去再见。
因为我被安排坐在端木的旁边，所以，饭局上不得不和她喝上几杯。我本身不讨厌喝酒，尤其是不讨厌和女人喝酒。天性使然吧。我耐心地听端木讲述自己的生活理念以及她的轻微说教。我并不讨厌，相反还觉得蛮有趣，专注地与一个人讲话，就让我免去了和整个饭局的应酬，这是一种表演，我投入到戏中了，就不必太关心其他人，这实际上让我很轻松。
酒越喝越多，桌上的人越来越兴奋。酒精能唤起人潜在的欲望，并产生诸多幻觉。它可以让狗熊变成英雄，让君子脱下工整的衣衫，这种场景见得太多了。桌上越来越开放的气氛，也让我有些烦躁，我有欲望了，正如前面一个网友所说，欲望又卷土重来。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某种体液在一场彻底的宣泄后，损失太半，但是这一切很快就会恢复，精虫又要上脑了。这很容易察觉，我甚至已经开始手舞足蹈地和端木谈话了，眼神交流也越来越多。
不要误会，我绝不会在那个时候又要策划和眼前的女人上床，这不是种马文啊，我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每个见到我的女人，无论老幼，均向我示好。只是说，我的渴望已经开始萌发了，并不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性。
(17) “端木”姐的屁股
端木果然是做生意的女人，性格中有种很豪放的特点。这种性格特别容易征服男人，并驱使男人为其所用。她那晚穿了一件暗红色的紧身套裙。大气，又有些奔放。深V的衣领，浅露酥胸。那紧身外套，展现出了她的曲线，当然，我也怀疑，对于端木来说，紧身的外衣，在某种程度上修饰了她的曲线。
我掏出手机，柔仍然没有回复，我情绪复杂。想再给她发条信息问候，又犹豫地删掉。正在我把玩手机的时候，端木起身和大家示意出去打个电话，出于礼貌，我抬头看了以她一眼，微笑。不经意间，目光追随她几秒钟。我承认我喜欢女性臀的摇摆，这也许是基因里最原始的欲望，我无法改变。端木的臀轻轻摇摆着，像一团摇曳的红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我的欲望。我想起了柔，想起了她在月色下轻轻摇摆的，光滑的，那是摄人心魄，扣人心弦。一瞬间，我的心向被重击了一般。此刻，我不能触及到把玩到那样的美，这让我心痛，让我渴望，让我又拿起手机，翻看信息，翻看她的照片，欣赏她圆润的唇微微开启，一切都夹杂着那一夜狂欢的所有画面。
酒精让人的思维跳跃，充满活力，感性的一面会让那激情的画面充满挑逗。我按捺不住了，我决定我要找到她。虽然我们今天的冷淡让这份亲密感一度消失，让再度相见的欲望熄灭，但是柔不会想到，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女人轻轻摇摆的背影和衣服褶皱间若隐若现的肉体轮廓，让那种激情瞬间回来了。
如果这真的是真相，会让情爱变得好笑么？她会觉得好笑么？
问题是，我还能找回柔么？
（18）月亮的另一面
其实我仿佛一直在炫耀自己很聪明，很有手腕，很能洞悉人性。但是事实是，在很大的程度上，我们其实都是对人性一窍不通的。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随机性。就像那天晚上一个很小的细节，就直接导致我在那个时刻立刻联系柔。而那一刻我的情绪和思维能力，恰好让我有能力去重新找回她。换一个场景，换一个时间，我的文字都可能不会再那么有冲击力。毕竟这种尝试，我在白天也做过。白天的问候，虽然简单，但是毕竟也是一句礼貌的问候。
那一瞬间的渴望和无法直接触及她所带来的伤感，让我的文字变得柔软。我并未质问她为何不回复，我也并未再次询问其是否在线，我并未用任何充满挑逗意味的文字。
我打下这样一串文字，发给了柔。
“我有些难过。脑海里全是昨夜的景象，但是我们无法回到那个月夜，回到那个心情。有时候，美是你永远抓不住的东西，你在脑海里意识到这很美的时候，实际上你已经在回味了，回味，就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
(19) 遥不可及的指柔
那个饭局很快结束，因为心不在焉，就意兴阑珊，等待回信让我焦急。欲望没有发泄途径，一直紧绷着，会越积越多，越来越强烈。
可能就是所谓的吊胃口。那时候我知道，造成这种现状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在达到比较好的高潮后，我后续的哄骗没到位。我们当时所处的情景其实十分不利，有人说那很唯美，但是那种开放的环境，让我们无法在结束后，进行热情的拥抱，倾诉更多的情话。所以，这种高潮之后，我和她都摔得很惨，那种空虚会让我们都陷入怀疑，甚至，轻微的厌恶。
第二种，柔在吊我胃口，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如果是第一种，我们再度复合的机会就很不确定了。除非在未来某个炎热的夏日，灼热的欲望让她忽略从高潮处跌下来的痛苦，她甚至会主动给我暗示，给我发一些消息试探我。但是，这是很不确定的，无法把握的。如果是第二种，那么实际上只要我有足够的耐心，短时间内我们就会再度聚会。当她自我保护的时候，就是她对我产生感情的时候，她会犹豫，她想通过这种短时间的冷淡来教训我，让我学会珍惜。
那晚，柔一直没有回复我的信息。这让我不安，也让我略感安慰。我反倒害怕接到她说再也无需联系的信息，然后被拉黑，没有回复，这让我怀抱一丝希望等待明天。
在黑暗中，我自己解决了自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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