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第六卷）｜猫将军案

结露之时，春儿将被问斩。

为了搭救春儿，秋儿到大云山上去寻找师父冬狐夏草帮忙。可是，来到山上的她却发现大云山上的猫们正在捕捉一种奇怪的精灵，树有。

这发光的白色小人儿背后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为什么连喵乌衣和人类的黑衣大食都为了它们来到了大云山？这秘密又与猫将军案有着怎样的关系？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鹿仙突然神秘的消失了，连同它在猫国民心中的记忆和在红帆城里生活的所有迹象一同消失了，就仿佛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难道它真的只是众猫的一个梦？还是说，它的失踪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从大云山回来的秋儿突然到猫国的官府为猫将军翻案。那场曾经影响了猫、鼠、鼬、蛇等等种族的大战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猫将军真的叛国了么？春儿、秋儿、锥子、小胆、冬狐夏草、鹿仙这些在十年后依然受到猫将军案影响的生命将何去何从呢？

一个因为篡改历史而引发的故事，即将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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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溜爸

一百一十八章  聚散

尾声

1

关于红帆城

猫国王去世了，猫小僧们抬起那安置着它尸身的棺木，在无数民众的目送下，缓缓走向墓穴。棺木还没封死，放入墓穴后，它们再次打开棺木，凭着民众们将一束束鲜花放在猫国王的身边，然后，才将棺木小心着合上。

猫小僧们抬起棺木，在无数民众都目送下，缓缓走向墓穴……

春儿看着那如眼泪的宝石，看着宝石里的猫小僧和猫民众们反复着埋葬猫国王。

“这就是孔雀姐给我的那滴眼泪？”春儿问。

“是的。”锥子答，“很抱歉，我把它偷来了。”

“也没什么，不管怎么说，也是你救了我的命。”春儿说，指了指四周残垣断壁的红帆城，“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猫和猫小僧被吸进宝石了，但我们却还在这里？”

“被吸进去的是那些把猫国王当成自己信仰的猫，它们都和猫国王一样，做着统一天下的春秋大梦。”说话的是鹿仙，它和喵乌衣走了过来。

“那它们就永远在里面了？永远做那个给猫国王送葬的梦？”秋儿问。

“不会！只要它们有一天觉醒过来，放弃猫国王，就能从这石头里出来。”鹿仙说。

“啊！”春儿吓得赶紧将石头递给了锥子，“那我可不敢要了，万一有一天它们都出来，还不得一拥而上把我挠死呀！”

“这个，就交给我吧！”喵乌衣接过了石头，“如果你们不反对，我会把石头放到天牢里，那些猫醒来，会在天牢里再关些日子，等恢复好了，我再放它们出来。”

“那是最好！”锥子说，“对了，现在猫国王死了，你就是猫国的新国王了？”

“我……”喵乌衣低下了头。

“别误会啊！我是觉得你确实挺合适。”锥子说，“我明白你帮我们不是为了猫将军，你临阵倒戈猫国王，也不是为了猫国王，你是为了这些猫国的国民。”

喵乌衣点了点头，“是的，如果你们能为猫国国民铲除国王这样的猫固然好，但如果猫国王已经成了所有猫的信仰，成了这些猫生存的一部分，我也只能牺牲你们。当初我是这样选的，现在，我并不后悔！不过，我不会做新国王，如果一定要做，我倒愿意做个首领。”

“对，首领好！猫嘛，要什么国王，要什么制度，要什么军队，懒懒散散自由自在地活着就挺好！”秋儿说。说完一片白白的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子上，那是这一年下的第一片雪……

关于鹿仙

白雪皑皑，大江之上，孤舟之中。

白雪皑皑

一人穿着比雪还要白的衣服斜依着躺在被窝里，一边儿喝着酒，一边儿看着对面而立的两只猫。他没有说话，倒是猫先开了口。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你是人类的样子！你真的不打算再做猫国的国师了？”

人没有回答，他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才有些阑珊地反问了句：“你不恨我么？”

“我……我恨！可是，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的祖先昭雪，谢谢你，肯认下自己当年犯的错。”

“可我还是要说声对不起。那时候，我确实不了解万物生灵，不了解猫的生命也是如此可贵！”人说着，起身，高举起酒杯，给锥子举了一躬。

“我不会再做什么国师了，这辈子也不会再服用树有。我只想用我剩下的生命，多做些该做的事，莫辜负了天与我的馈赠！”人说，“我还要四处去走走，你要不要随我一起？”

“不！”猫答，然后看了看旁边的猫，“我打算和它一起去西域，它总说那里的猫国十二分地好，我想跟它一起去看看。”

说完两只猫将头靠在了一起。

人看着猫忍不住大笑，忍不住高歌。只是白雪皑皑，掩盖了他的歌声。

2

关于冬狐夏草

大雪中，高山下，一只苍老的狐狸蹒跚着走过了死气沉沉的村子。它知道如此天气，村子里必然有几户人家会被冻死，尤其老人和孩子。

所以，它才会在走出村落的时候突然转身，为这村子念诵了几遍经文。这是它能为尘世所做的最后的事了。之后，它就退下僧服，四足落地，以一只普通的狐狸的身份继续向大云山前行。

它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它希望在这不多的时日里以佛法劝服大云僧，让它放弃树有，毁掉那大椿树。在它心里，是自己当初的执念毁了这座佛家的圣山，还有那山上的那个老和尚。

它朝圣般的一步步向山上走去。雪覆盖在它的皮毛上，成了它新的衣裳与负担。不时的，它会将这衣裳与负担抖落，然后，让这片白茫茫的山上多出一抹极具生命力的红色。不过，很快的，大雪就又会将这红色覆盖。

抖落、覆盖、抖落、覆盖，不知道多少次。总之，是在半山腰的台阶上，冬狐夏草终于倒下了。终于，它不再移动，不再抖落身上的雪。

雪纷纷，这个冬天应该不会有谁再登上大云山了，这个冬天应该不会有谁再从山上下来了。即便有，它们应该也不会想到脚下松软的，除了白雪，还有一只狐狸，一只普通的狐狸。得等到来年春天，冰雪融化之后，才会有个谁惊讶地发现它。

可能是会取掉它皮毛的猎人。

可能是下山追逐树有的猫。

也可能是它的那位老友……

关于小胆

鼠国是没有雪的，所以小胆才偷偷带着儿子和十三叔来到了春儿家的后院。它看着小小胆在雪中开心的奔跑，会心地笑笑，然后，才突然转过头问春儿。

春儿家的后院

“师父，你现在能不能将你所谓一言难尽的事说出来？”

“什么？”春儿听了一愣。

“就是，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怎么长大了，怎么学会了法术？”

春儿回头看了看小胆，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知道呢？”

“因为我觉得你想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对秋儿和你父母说。所以，不如告诉我。”

“我吃了冬狐夏草身上结出的果实。”春儿直截了当。

“那……”小胆有些惊讶地看着它，“那是不是说，你也算吃了树有？”

“应该算吧，因为冬狐夏草说过，我吃下这果实，就不能算是人了。可我只能吃，不然，根本救不出你们。”

“你后悔么？”小胆问。

“不悔！主要没什么可悔的，因为我早就不是人了，从我当官儿的那天起。”

小胆沉默了片刻，它低下头，又抬起头，叹了口气。

“我也已经辞掉了所有的官职。”它说，朝着春儿笑笑。

“是么，你也想通了？”春儿问。

“没什么想通想不通。”小胆起身，走到了从刚才就一直闭眼酣睡的十三叔跟前掖了掖毯子，“十三叔它应该熬不过去这个冬天了，可它还不忘继续在墙上画正字。所以，我得多抽出些时间来帮它。”

小胆说着突然拔出了弯刀，然后，在雪中舞起来。它是舞给小小胆看的，更是舞给春儿看的。它知道，这可能是它一生唯一一次和师父过冬天，也是它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在雪中给师父舞动这套猫将军刀法。

3

关于秋儿

过年那天，守中和十三娘为大伙儿做了一桌子的菜，一家人吃过了，又饮酒，饮过了，又喝茶。一家人里包括守中、十三娘、春儿，也包括锥子、白纱，秋儿。他们欢笑，热闹，直闹到凌晨时分才渐渐睡去。

残夜中，只有秋儿清醒着走到了春儿的床边。她在春儿的臂弯里转了一圈儿，用四个爪子踩出个松软的位置，才蜷缩着依偎其中。

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似乎在梦中与春儿相会。她说：“春儿，我明天就要走了，红帆城里的事毕竟和我们脱不了干系，我们已经不能在长安城里生活了。”

她说：“我会跟着锥子、白纱去西域猫国看看，就是看看，不会留下。”

她说：“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之后，便再不离开……”

说到这儿，她已经从春儿的怀里跳了出来，跳到窗台上，跳到月光下，她说：“原谅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与你分别，我还学不会如何与你分别。”

说完，她从窗台跃出，不多时又跃入，又跳回到春儿的脸边，用舌头轻轻舔了春儿的脸颊，并将一滴泪留在了他的心里。

关于春儿

春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

“爹！”睁开眼，他最先看到的是父亲，然后就是阳光。几天的连绵大雪终于是停了。

“你醒啦……”守中犹豫了片刻，才接着说，“秋儿和锥子它们走了。”

“走了？”春儿原本还混沌的心一下就清醒了。他一个翻身跳下了床，连鞋都没穿就跑到了院子里，一边呼喊，一边找了所有的房间。

就在他推开一扇扇门的同时，守中定定地站在春儿房门口。他似乎自言自语地说：“猫国王死了，不管怎么说也和锥子、秋儿脱不了干系。它们怎么好再在大唐，在长安生活？所以，它们决定暂时离开，和白纱去那个西域猫国看看。”

西域猫国

听到西域猫国四个字，春儿停住了，他站在一扇本要打开却还没及打开的门前犯了会儿愣。然后，突然转身，夺门而出。

这一出就是三日，三日可急坏了十三娘。她是生怕春儿咬着牙就去找那什么西域猫国。所幸，三日后，春儿还是回来了。

人是回来了，但魂儿没有。从那天起，他每晚都会坐在房顶上，去看月亮。

看了大约半个月，守中和十三娘才终于在一个满月的夜里，爬上屋顶，坐在了春儿的身旁。

“哎，你说娘要是小时候没爬过树，还真上不来找你！”十三娘若无其事地说，若无其事地将儿子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娘！”平日几乎不开口的春儿，这时却突然开口，他问，“为什么秋儿她们走，都不跟我说一声儿呢？”

“烦你呗！”守中插话，他坐在春儿的另一侧，边打趣着，边看月亮。

“信不信我一脚踹你下去！”十三娘威胁，然后搂住了儿子的肩膀。

“她们应该是说不出口。这世上，其实所有的事儿归结起来都是，聚散。你看，生死是聚散吧，婚姻是聚散吧，生养孩子是聚散吧，所以，你可以简单地说，聚散就是人生。人生难呀！所以，聚散也难！”

“难到她们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春儿问。

“不是不说，是千言万语地说。”守中答，“它们和你，有着许多道不明的感情。你让它们怎么在道别的瞬间跟你说清楚？”

“那就不要说，也不要走！”

“走是逼不得已的。有些事儿需要时间来忘却，比如它们与自己种族间的恩怨。有些事儿呢又要时间来铭记，比如它们和你的感情。如果它们一直在你身边，就一直无法确信这感情的分量。可离开了，它们反而会明白这情的分量。相信爹，如果你们都重视这份情，就终究会再会的！”

“再会？”春儿站了起来，站在月光下，站在父母的身旁，他对着月亮，悠悠地说了声：“再会！”

然后，便与父母一起下了房顶，进了屋子。而就在进屋的一瞬间，他隐约着听到了一声猫叫，熟悉的猫叫。

猫说：“再会！春儿……”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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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溜爸，一个拉小提琴的习武之人，一个舞文弄墨的计算机工程师，一个被山东大妞泡上的北京爷们儿。最大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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