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第五卷）｜黑衣大食

坦罗斯战役后，几位西域使者来到长安。

他们表面上是要向大唐求和，但秋儿和锥子却发现，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夜色中的猫国。

另一方面，老猫的日记终于被打开，里面记录着一个关于战争的故事。

这故事与坦罗斯战役有着怎样的联系？

一个关于战争与爱的故事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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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溜爸

第六十八章 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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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从一片并不算茂密的树林穿过，上面一阵微风，一条小船。

风、水、船都缓缓移动着，只有船上的守中自始至终的静止。

从晌午开始，他就坐在这船上，头戴斗笠，手握钓竿，仿佛一位享受悠闲的钓翁。

可实际上钓翁的另一只手，始终没有离开他腰间的那柄长剑。因为他知道，大鱼已经来了。

不然，这一叶扁舟早已经顺着水势和西北刮来的微风向着下游漂去，绝不会反反复复在这河心打转。

更何况守中也看出，这水下有一股暗流始终纠缠着小船。

暗流汹涌，渐渐地，就浮现成水下的一道黑影。那是比小船还略大一些的黑影。它先是在船底徘徊，时隐时现地，搅扰着守中的心。随即又干脆在离船头不远的河面翻滚成一股波澜。

大鱼终于要现身了，就在波澜的一起一落间。守中也终于动了，同样在波澜的一起一落间。他拔出了腰间的剑，照着波澜刺了过去。

这一剑相当迅疾，但波澜中的大鱼却只是微微扭动身子就避开了剑刃，同时它还借着这扭动的力，反用鱼尾抽打向守中的臂膀。

这一打速度极快，守中根本无暇撤招，他只能转动腕子，让剑尖朝着鱼尾的方向一扫。

所幸鱼也忌惮剑锋，便一挺肚子，将鱼尾收回。同时，整个身子又重重栽进了水里。

见大鱼入水，守中急忙跑到船尾。摇动船橹，向河岸驶去。他看似是要逃跑，但其实，却是要引着大鱼到自己布好的陷阱去。

陷阱是他亲手编织的网。早在刚来到这河边时，他就已经命两名渔民在靠近河岸的水域将网布好。

那是他重金聘来的善使网的捕鱼高手。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将大鱼带到那片水域，高手就必然有能力将这大鱼捕获。

重金聘来的捕鱼高手

可问题是，自己能不能撑到那里，眼看着一条水线已经追到了小船身侧。

守中赶忙将双手摇橹改为单手摇橹，同时剑交左手。他是想刚才那右手剑招没有刺中，现在换成左手招数也许能有机会。

“贪得无厌的人！你还不肯束手就擒么？”这时，大鱼的半个身子浮出了水面。它对着守中大喝，鱼鳍扎起，双目圆睁。那样子已不是鱼，更似鬼怪。

守中看着鬼怪，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剑指了过去。于是，鬼怪气愤得一跃而起，张开足以吞下守中的大嘴，扑了过来。

而守中却并不急着出剑，是看着鱼嘴几乎要吞下自己头颅时，他才微挑剑尖，自下而上，照着鱼腹刺去。

这剑出招的位置极其隐蔽，而且距离很近，避无可避。可没想到大鱼却只推动自己短小的鱼鳍，轻轻一拨，就将剑从身下弹开。

守中见一击未能得手，赶紧由攻转守，他稍稍向后弯腰，避过鱼嘴，同时将被拨开的剑身顺势在身前一划，剑刃就在自己和鱼之间画了个圆。

圆锋利，大鱼当然不敢懈怠，只得半空中一个翻身，让自己侧着摔在守中的船上，然后借着弹起的力道又回到水中。

这一合，看似是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守中的船被大鱼那一摔，给摔进了许多的河水，船身也出了裂痕。

之后，又是类似的几个回合，眼看着小船就要不支。守中却并不慌张，他是已经看到水中那隐约着的渔网。

“收网！”于是，他大喝一声，就跳入了水中。

大鱼只以为守中是无奈弃船，就得意着，追逐起水中的对手，却没想到一张网居然从水下浮了上来。大鱼惊慌，再想逃走，却已经被守中死死抱住。

只要如此下去，只要网将守中和大鱼带到河岸，这场人鱼之间的较量就能分出胜负了。

可是，让守中和大鱼都没有想到的是，缠住他们的网居然没有再往河岸收。

2

原来那两个渔民见守中与大鱼都纠缠在网中，就起了歹心。

反正守中的酬劳都已经给了，把他和大鱼一起捞上来，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还不如，再等一等，等到守中溺死在河里，他们再将人与鱼一起拽上来。到时候，不但得了酬劳，连大鱼也是他们的。

守中和大鱼瞬间就明白了二渔夫的心思。所以，守中立刻就松开了大鱼，他是想既然自己必死，既然不能用大鱼完成秋儿的心愿，不如就此放了它。

而大鱼呢，在守中放开它的瞬间是想离开的，可它的鱼鳍已经被网死死缠住了，眼看着是没有办法逃脱。它突然掉头，背起守中朝着岸上游去。

毕竟是鱼，即便无法挣脱渔网，也还是能在网子的范围内灵活游动。

大鱼终于把守中背回了浅水区。两个渔夫见状赶紧过来，一边搀扶着守中，一边帮他解开缠在身上的渔网。

那感觉好像守中就是他们给拉上来的，好像他们问心无愧。

只是，问心无愧的渔夫没有将守中的长剑还给他，而是拿着剑到了大鱼的跟前。

“东家！这畜生杀了吧！”拿剑的渔夫说。

守中明白，他不是真的想要征求自己同意。只是以此作为试探，如果自己不肯点头，那就等于是认了大鱼的救命之恩，等于记住了渔夫对自己的谋害之意。

如此，渔夫很可能也把自己一同杀了，毕竟经历了和大鱼的一场水上大战。自己此刻已是没了半分的气力。这点，渔夫们应该也看得出来。

“先扶我过去。”守中说着，让其中一名渔夫扶着他到了大鱼的跟前。

他看着大鱼，良久才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大鱼缠在网里，样子落魄，但气概却不减，它问：“救了你的对手和要害死你的同类，你会选择杀了谁呢？”

落魄的大鱼和守中……

守中沉默。

大鱼知道他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叹了口气，又问：“我救你一命是期望自己起码能死在你的手里，难道你真要将我交给这两个宵小？”

守中还是沉默。

于是，大鱼仰天大笑......

……

傍晚，长安城起了阵不小的热闹。那是两个渔夫抬着一条近丈余的大鱼进了城。

开始的时候，有百姓上前询问，渔夫还说，他们是受了王相公的委托去捕鱼的。可随着人越来越多，不知道怎么的，渔夫自己就把缘由改成了为民除害，捕获了常年在河里袭击戏水儿童的大鱼。

反正不管如何，百姓们都将两个渔夫当成了英雄，他们甚至让那给死人折纸花的张老汉涂红了两朵大白花送给了两个渔夫，好让英雄在游街的时候能够佩戴胸前。

这是长安的习俗。凡是英雄都要在胸前带花。而大鱼，则由其他人接过去抬好，以便百姓们往它的身上扔些烂菜叶、臭鸡蛋之类的时候不至于误伤英雄。

人群是在进入守中家的坊区前渐渐散去的，主要是天色已晚，街上马上就要宵禁。于是，大伙儿就匆忙着回去自己的坊区，只留下守中和被扔在地上的大鱼。

大鱼滑稽，那满身红红绿绿的菜叶子让守中怎么也记不起它和自己在河中交战时如同鬼神的样子。

也许今天的一切都是梦吧！也许两个渔夫说的话才是真的，他们为民除害，杀了这可恶的大鱼，而自己只是白捡了大鱼滑稽的皮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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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溜爸，一个拉小提琴的习武之人，一个舞文弄墨的计算机工程师，一个被山东大妞泡上的北京爷们儿。最大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上写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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