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的前一天,我特意规规矩矩吃了早餐,还鲜有的坐在客厅听爷爷跟他的朋友们聊天,没有一整天窝在房间里,晚上的时候还特意出去外面的大马路走走路,散散心。在外婆家的时候也是如此,待到分别的时候,我就会一直跟在外婆屁股后面,看她煮菜,看她拖地,看她喂猪。好像要把关于外婆关于这里的所有东西全部记下来。
离开家的前一天,爷爷把我从房间里叫出来泡茶。他是个架子很大,威严很足的人。爸爸叔叔都怕他,他们做什么事情爷爷总会提出自己的意见,而且是很肯定的意见,“就是要这样做,这样做才对的。”但我不怕他,我还经常跟他顶嘴让他生气,但奇怪的是,虽然经常惹他生气,我们爷孙的关系还算不错。
“去那边要好好读书,不要跟人家吵架,有什么事或者缺钱了记得跟家里说......” 爷爷熟练地摆弄着茶具,罕见的缺少了一股常用的压迫的语气。
“知道啦,会的。”手机放在房间没带出来,我低着头眼神摸索着一个能让我关注的地方。
“出门在外啊,礼貌最重要,有人过来了要打招呼,有人走了也要打招呼,你看你天天在房间里,一点礼貌都学不到,以后出了社会......” 爷爷开始了长篇小说般的语重心长。
茶一杯一杯的倒,我一杯一杯的喝,傍晚的晚霞此刻炫目得跟正午的太阳般,我多希望一直这样讲下去啊。
离开的那天,公交车经过家门口时,我挥手与依然在外的家人招呼,这不是第一次,还会有很多次。
离开家乡到异地求学,最直接的顾虑应该是天气。
我的家乡在厦门,一年四季如春,春意盎然,最大的自然问题也就只是在偶尔几个月份,会被大风大雨欺负得怀疑人生,“仅此而已”。
但相比武汉,真可是小巫见大巫啊。武汉的天气只有冷热这两个主旋律构成,还不时伴有大风大雪大雨,反正在厦门长大的我是不能体会到,零下一两度下着雨,路上湿答答,天空灰蒙蒙,外套棉衣秋裤齐上阵还是会被 “冷” 侵略到。(虽说下雪的时候可以打雪仗,我这个一辈子在厦门的人...嗯真香!)
其次,就是要面对各种活动竞赛。有职务在身的要为各种活动奔波,对于同学和老师你要发挥所有精神去面对,有人参加各类竞赛还要思考准备,各种思想焦虑不言而喻。就像高中测试1000米,还没开始跑的前几天,一想到跑步时候的生不如死的感觉,我的腿会发抖。
我天性不宜交际,在多数场合,我不是觉得对方乏味,就是害怕对方觉得我乏味,可是我既不愿意忍受对方的乏味,也不愿费劲使自己显得有趣 —— 周国平
最后一点关于人际交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顾虑。
我不想说话,觉得这样一个人默默做事情挺好,我没说话不代表我不理你,但是对方不懂,我没有不近人情,我不是周国平,目前的我暂时还做不到不愿费劲,我很苦恼。
我即将与前面那个看起来稍显熟悉的人 “相会” ,眼神要朝哪里看,手臂如何去摆动,等会儿见面是否要跟他说话,可是上次他好像不太爱理我,我该怎么做。
这个女生很漂亮性格也很好我也正在追她,可是我长的不高相貌平平,也没有出众的能力,只能靠个人品质取胜,我对她的诚恳应该比得过别人单手开法拉利的自信吧
每个人笑着脸,气氛热闹的寒暄,像极了十多年没见面的生死之交,这种状态维持不久,一转眼你们相视连眼神都不曾接触,匆匆而过,氤氲的尴尬留着下一次生死之交再化解。
刚下动车我就被推推搡搡的人群带走,排队等待买地铁票的时候拿起手机给爷爷打电话报平安。电话里听不出爷爷的任何情绪,对于他来说,没情绪就是最好的情绪。我还给外婆打电话,外婆千叮咛万嘱咐就差没有跟我来武汉了。
冷是会渗透的,会慢慢入侵,打电话的时候就可以感觉手指已经僵硬,变得不灵活。我把手藏进去口袋里,数着前面人头估计着多久会轮到我,左边牵着女友插队拥挤的路人磕磕碰碰撞到我,我笑着说没事。
爷爷说出了门更要懂得礼貌,我牢记于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