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瑞,我有事要跟你说。”胖小孩吉米跑过来对梅瑞说。
美瑞不喜欢那头呆鹅,厌恶地转身离开。
吉米犹豫了一下,跑到美瑞的面前,“跟我做朋友吧,美瑞,你真的很美。”
吉米的话让美瑞直想吐,“我不喜欢软软的胖小孩,闪开,我要回父亲那里。”
“我不,我要牵你的手,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
“我会瘦下来的,美瑞,我会变英俊的,你会喜欢我的。”
“等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再来找我,现在我要回去干活。”
美瑞推开吉米,大步向酒吧走去,留下吉米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父亲詹姆问。
“路上碰见一头呆鹅,所以就...”美瑞低着头,轻声说。
“快给客人倒酒。”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酒吧喝酒。
美瑞看向坐在酒吧里的客人,接过父亲递来的酒瓶,走向酒吧里的客人。
“要添酒吗?先生。”
客人点点头。
美瑞边给客人倒酒边打量客人。
“放下吧,我要喝的话自己会倒。”
美瑞放下长酒杯,转身离开。她趴在酒柜上,悄声问父亲:“他是谁啊?我怎么从没见过。”
詹姆耸耸肩作为回答。
美瑞悄悄回头看向那位客人,总感觉怪怪的。
“父亲,我不想嫁人,我想跟你一起生活。所以不要那么辛苦每天都工作。”
“臭小子,你不嫁人是想当老巫婆吗?扫把,我要扫把。”父亲詹姆扮做老巫婆的口吻说,动作滑稽可笑。逗得美瑞咯咯笑。美瑞转头看见客人望向自己和父亲这边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羡慕和哀伤两种感情掺杂其中。美瑞从没见过那样哀伤的眼眸,他的哀伤揪痛了美瑞的心。美瑞停下笑声,只为不添加他的哀伤。美瑞想要关心酒吧里那位客人,可未等美瑞走向他,他便离开,桌上放着几枚金币。
“父亲,你看?”
“给我看什么 啊!快收起来,臭小子,唉,我总是改不掉这个习惯。你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美瑞撅着嘴将手中的几枚金币放上酒吧柜台,小声埋怨:“父亲,你总是拿这事伤女儿的心。”
“我喜欢男孩,你的母亲喜欢女孩。她说要生个像她一样漂亮的女儿。我向天上的诸神求个遍,可诸神总是顺遂你母亲的意。这不公平!”
“我要是男孩就好了。”美瑞小声嘀咕。
“你知道就好。你偏偏不是男孩,弄得我要为你准备嫁妆。不然可要丢我这张脸了。”
“我知道,是女儿的错。要是有药或者魔法让女儿变成男孩,就顺遂父亲的意了。”
“别胡说八道,男孩女孩都是爸的种,爸一样喜欢。”父亲揉乱女儿美瑞的长发。
“父亲,你弄乱我的头发啦。”美瑞推开父亲的手,整理她的长发。
“你都是我带来的,就不能碰你的头发。诸神啊,我做了什么孽啊。”
“父亲,你又来了。”美瑞见父亲又在向诸神祷告,不高兴起来。“女儿就那么次吗?让父亲总是为女儿向神明祷告。”
“你要是男孩,就是调皮捣蛋我也认了。可你不是,你是我的小公主,你磕碰一下我都得心疼死。”
“父亲,我昨晚梦见母亲了。”
“噢,你母亲总是不来我的梦里,看来你母亲的时间都被你给占了。诸神啊,哪怕让我见她一面也好。”
美瑞噗嗤一声笑了,“要是让你梦见母亲,你又得在梦里感谢诸神。”
“小鬼精灵,不知将来谁包容你满身缺点。”父亲轻点美瑞的鼻尖,宠溺地说。
“哼,我一身都是优点,父亲,你眼中只看得见别人的缺点。”
“那我怎么看你母亲全都是优点,看你全都是缺点。”
“那是因为你爱母亲。”美瑞说。
“我也爱你,我的小公主。”
“父亲,比尔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比尔爷爷了。”美瑞趴在柜台上,双手搭在下巴上,两眼期待地问父亲。
“快了,快了。”
“哼,父亲总是用同样的话敷衍女儿。”美瑞生气地背过身去。
“秋天来临之前,比尔叔叔肯定会回来的。我保证。”
美瑞掰着手指头算时间,怀疑地问:“真的?”
“父亲何时对女儿撒过谎?”
“不对,我三岁的时候父亲说母亲很快就会回来,可母亲到现在都没回来。”
“呵呵。”
“不要打马虎眼。这次搪塞不过去了,哼。”美瑞噘嘴双臂插在胸前,一副生气小公主的架势。
“你母亲是那样对父亲说的,她是美丽的公主,我相信她的话。”
“真的?可岛上的人都说母亲为了找你驾船出海淹死在海里了。”
“谁说的?”
美瑞第一次看见父亲动这么大的怒,吓坏了。
“没谁告诉我。”
“那你怎么说你母亲淹死了?”
“我不知道。”
父亲的神色变得哀伤起来,跟客人的一模一样。“诸神,特丽莎何时回到我的身边?”
如果长大要经历痛苦的话,我情愿不长大。美瑞想。
“父亲,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刺激你。”
“不是你的错,我的孩子,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父亲轻柔美瑞的额头,向美瑞道歉。
“我爱父亲詹姆和母亲特丽莎。”
“我也爱你。”
渐渐的,来酒吧喝酒的客人多了起来。有上岸的渔民想要解解馋,有劳作的农夫想解解乏,有医生,有商人。他们很容易辨认,劳作的人日晒雨淋皮肤黝黑,手掌厚而有茧。他们大多喝得多,时常大醉而归。医生则会浅尝而止,商人们则聚在酒吧里商谈细节。
梅瑞听着他们谈话,不时地为他们添酒。
“面对几乎不可能的冒险,大多数知难而退,而有的人敢于直面前行。”绅士说。他年轻气盛,看来急于冒险从商。
“我知道一个男孩,勇敢的冒险寻找海盗的宝藏,至今都没有回来。他要是没去而是找个姑娘结婚平安度过一生,现在都有孩子叫他爷爷了。”经验老道的商人毫不留情地说。
“要想发财怎能不冒险?”绅士说。
“有经验的商人知道怎样避免冒不必要的险,明知道满是暗礁的海域,谁驶入谁就是傻子。”
梅瑞站在原地静静地听,觉得有些无聊。此时有人大声嚷着让梅瑞为他添酒。梅瑞赶紧去他那里为他倒酒。
“一天又结束了。”梅瑞打着哈欠说。
父亲詹姆把玩那几枚金币,乐呵呵地傻笑。
“父亲,我要回去睡觉。”
父亲似乎没有听见。
“父亲,我要回去睡觉了。”梅瑞走到柜台前大声对父亲抱怨。
“噢,快回去吧。”
“父亲,你也早点睡。”
梅瑞走进寝室,倒在床上便睡。梅瑞想起那位客人悲伤的眼眸,在床上翻来倒去就是睡不着。
“可恶,我要喝酒。”
梅瑞一到睡不着的时候父亲就喂她少量的酒。可这次梅瑞想没有一瓶浅酒是解决不了她的失眠的。梅瑞提着油灯往酒吧里走,父亲却不在。梅瑞走到酒柜旁挑选一瓶未开塞的浅酒,拿起一杯酒杯,走向酒吧走道,坐在那位客人坐过的座位。
她熟练地打开酒塞,倒半杯浅酒。
她假装跟那名客人碰杯,“喝。”
梅瑞仰头喝完酒,发出一阵咳嗽。
梅瑞再倒一杯酒,再次喝光。
三杯酒喝尽,梅瑞有些醉醺醺的,红晕爬上她布满青春痘的脸。
醉得感觉世界在晃动,就像漂浮在大海的波涛。梅瑞试着往酒杯里倒,却洒在客桌上。
“喝。”
梅瑞仰头喝酒,可什么也喝不到。因为酒杯里空空的,一滴酒也没有倒进去。梅瑞放下酒杯,趴在课桌上呼呼睡觉。酒瓶滚在客桌上,酒水向外流淌,洒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酒吧里只剩梅瑞的打呼声和微弱却强硬的滴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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