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区往市域西部镇的131路公交车,最早的一班是6点,从火车站发车。上座的老年人居多,也有零散的几个赴小镇中学赶早学的孩子。
一般车过郊区的时候,已是满座。我是车厢后面在座的。车过一个镇站,上来了五六个朴素的老者,三个老太肩上一色地斜吊着布袋,倒也不是沉甸。
她们左右环视着挪到车后,查过无座可坐,便靠上栏杆扶定。一人又说车后的一层阶梯可坐,于是向我座边移步。
我知道这老妇本没有求我座位的意思,但临我身边了,我倒觉得不安起来。给一个老者让座,此时再适当不过,我也不用带着那样的不自在过余程。
老妇人千恩万谢,对几个同伴重复着说我这小伙子是好人。
我沉默着,马上又不安起来,准确地说是有愧起来。我已是不惑之年了,就因为正常的让座,赚了老弱者过于沉重的千恩万谢,还要帮我戴上“好人”的金冠。
我毫无表情地拉着扶手,突然觉得老人的可怜,她这样的年纪,本应该合情合理地得到让座的,她又何必像得了施舍似的千恩万谢呢?更何必奉违我一句“小伙子是个好人”呢?
我沉思着:我们是文明大国,恭俭礼让是美德,是自然的东西,又何必像奢求一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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