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梦想改变世界的老人,就是方格老婆口中的那位无所不能的科学家。我觉得这里要说明的两点是:一、他不是梦想改变世界,创造美好,而是想自己掌控世界,破坏平衡;二、他也并非无所不能,那只是他为达目的而制造的假象。
当然了,任何一件事都有其关联性,没有无缘无故的一个问题。所以,断章取义是对现象的最片面的注解,可以算作胡说八道。作为故事的讲述者,老于是充满智慧的,他在故事的结局中揪出了故事起因及过程中的一条不明显的线索,加上他的理解,为我们呈现了故事的另一个面貌。
所以,这里的人物无论是年少,还是年老,都不应该仅仅只看当下的他们做了什么,就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比如这位科学怪人,暂且称他为W,在那个时代,像他这样的人其实不在少数,大家都梦想改变世界,好像这样想要比努力提高自己来得更为简单。但他们忘记了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不要伤害别人,哪怕是你情我愿,但它的影响必定会延伸至亲人朋友的身上。
例如大胡子方格,他在老婆回家之后,也在考虑到底该不该按照老婆的意思去见一见那位科学家。这样的思考几乎占据了他仅有的休息时间,让习惯沉默的他变得更加安静。
突然有一天,方格请假了,他告诉风他要去办事,让风做好自己的工作。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让细心的风觉得奇怪的是,方格放在墙角,甚至不让风去碰的宝贝白马头也不见了。风的心里似乎有了一种预感。这个想法被他告诉了思佩。
“你确定要去找方格?为什么?”思佩坐在礁石上,望着旁边的风问道。
“我想他一定是去找那个科学家了。”
“可他确实需要科学家的帮助啊,真不知道你想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师父也没有跟我说太多,但是他说那个女人是把自己能通神的能力给了科学家,他才给她的儿子治病的。你说这个科学家,会不会专门要人家的宝贝?不管那宝贝是什么,这难道不可怕吗?”
“这么说确实可怕,可是,这不是很正常吗?”
“也许吧,我虽然管不了那么多,但师父对我那么好,我担心他也很正常。”
“行吧,那我帮帮你,不过我可能又要从妈妈那里借点东西才行,她有一本可以让人走进过去的书,不过只有三天期限,你可以进去选择你感兴趣的人或者事,重新参与进去,但你改变不了结果,只能明白过程,你听明白了吗?”
“哦,差不多明白了。”
“哎,你的智商啊……大概就是人类口中的‘笨蛋’吧!”
风在睡梦中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是他清楚自己即将开始一段不寻常的经历,因而清醒地进入了一种迷幻的状态——他走进了那本可以回放过去的书。
他知道自己进去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白色的,似乎毫无重量。而他正站在一片草地上,草地由深深浅浅的绿、黄,还有土红色组成,发出丝绸一样的光泽,风吹过时,犹如一波波的波浪追赶着奔向了远处。而远处,迎面的远处,是一片深蓝色的森林,像是长在山上,但又像是一个平面上排列出来的,一层深蓝色,一层浅一些的蓝,里面飘荡着淡淡的白色雾气,还有的地方是绿色的雾气,也许那不是雾。森林的上方露出一轮血红热的太阳,却没有发光,这里是已经黄昏,抑或是刚刚天明?一切都模糊起来。
而最奇怪的要数正对着风的一扇门,它只有一个白色的门框,没有门板,从远处就可以看到里面是黑色的,吸引人走向它的幽深的黑暗。当白色的风走进它的里面,森林里一下子扑楞楞地飞出数只白色的鸟,叫喳着向天空奔去。
走进黑暗的风,眼前的景色完全变了样子,明亮的天空下,他一眼就看到了正走在平坦小道上的师父方格,他手里提着那个白马头。风连忙向师父跑了过去,但他很快就意识到,师父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无论他怎么说话,或者阻拦,都无济于事,他想起了思佩的话,猜想可能正是因为他不属于这个空间,所以才不能改变什么结果,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了解事情的经过。于是,他跟在方格的身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格像是被什么力量指引着一般,一路不停地走着,直到夕阳的余辉投满大地,终于一群石头建筑出现了。它们有些梯形的底座,看起来犹如大坝一样坚固,更奇怪的是这房子,如果它算房子的话,那它基本就是一个大底座,上面的一层有小窗户的建筑,可能就是房间。如果仔细看,这是由两座大小不一,结构一点都不对称的建筑组合在一起的。就像是调皮的孩子故意把别人堆得很漂亮的积木城堡给踢了一脚的后果。
方格没有犹豫,径直向反射着太阳光芒的建筑走去。可是下一秒,风便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变了,他的对面是太阳,而脚下居然像是悬崖,他猛地回头,才明白自己已经在石头建筑的内部了,可是他记得自己还没来得及走到跟前。先不管那么多,他得赶紧找到师父方格。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这里不能算是房间,因为四周是开放的,更像是一个石头结构的框架,连接着很多弯弯曲曲的管道,有红色和黑色,每一个石柱的下面都有一盏灯亮着,哪怕是大白天,隔一段距离,会有一个红色的长方形矮箱,里面露出半截消防栓一样的,但中间会发出黄光的罐子,有四五个。
走了一段,风看见了师父,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高大的机器人,有方格两个那么高。它有两条几乎跟身高一样长度的胳膊,手拖在地上,四肢像四根细细的管子,只在关节处有一个像球一样的连接,它的躯干和脑袋长在一起,没有脖子,整体感觉头重脚轻,毫无美感可言。
风不敢走得太近,因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再走近一点时,机器人忽然转过身来,这一看把风吓了一跳,因为在它的脑袋里,赫然是一个活生生的粉红色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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