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年的一个秋天,我出生了。
我叫九天,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名字。
在我之前出生的还有两个堂姐:一个叫梦阳,一个叫梦妍。
按照排字辈的风俗习惯,爸爸想给我起名“张梦天”。
可我的爷爷说,我是个男孩子,“梦”这个字好像不太适合男孩子。今年新盖了房子,要不然叫我新屋?或者新房?
......
后来,我的爸爸想了想,就把“梦”字去掉了……
......
几年后的一天,我跟着妈妈学了半天,也还是学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我跑过去问爸爸:"爸爸,你当初是怎么给我取名字的?太难写了……"
爸爸笑了笑,捏着我的小肩膀说:"这个名字写起来很容易啊。你看,‘张'是个弓,长长的形状。然后加上你的小名,一个九,一个天……"
在一旁的妈妈突然笑了:“你爸给你起名的时候可费劲了。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该叫什么,本来想叫你张梦天的,你爷爷说盖了新房子要不叫你张新房吧,哈哈哈哈”
......
emmmmm,关于我为什么叫九天的事情就暂且讲到这里了。
总之,我叫九天,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名字……
关于我出生后前几年的记忆,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我模糊地记得谁的家里养过猫,我经常去摸它们。以及爸爸带着妈妈和我,到隔壁镇子上做生意。
在我能完完全全记住某一件事情的全过程的时候,我已经在上幼儿园了。
我一直是个乖孩子!
后来我上中班了,
可是某一天,我却被老师“抓”到了办公室。
“你看看,李锦的头是你弄破的吧。”老师指着李锦同学额头上流血的地方说。
“不是我。”我弱弱地说。
"不是你?我进教室的时候,只有你和李锦两个人,难道不是你吗?"
“恩……我不知道。”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眼角开始湿润。我想跟老师解释清楚,但却一直不敢抬头。
我心里想:“我要是长大了,就不会这么‘忧伤’了。”
嗯,“忧伤”这个词是我在电视机里学到的,可以用来形容我现在的样子。
李锦的额头受伤了,其实我知道谁是那个“凶手”。
“事故”发生在几分钟之前……
几个“不好的”同学在教室里跑来跑去,而我和李锦坐在旁边。妈妈曾告诉我,不听老师话的同学都是“不好的”,不能跟他们一块玩。我记住了妈妈的话,所以没有加入他们。突然,其中一个“不好的”同学滑倒了,摔到了李锦身上。李锦被压在地上,然后头就被磕破了。她开始大哭,同学们吓得跑了出去。而我呆呆地坐在一旁。
“现在该怎么办?”我不知所措。这时,老师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之后我就被老师“抓”去办公室了。然后就发生了如此“忧伤”的事情。
再然后,在我“忧伤”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了。
“奶奶……”我轻声说道。
看来是奶奶被老师叫来了。
“哎呀,你看看这弄的,九天你怎么回事,看把人家头弄破了。”
“不,不是我干的……”我快要哭了,原来奶奶也认为是我干的。
奶奶轻轻抚着李锦同学的脸,“孩子,现在还疼吗?”
“疼……”李锦哭着说。
“走,我们去卫生室包扎一下。”奶奶急忙说道。
然后奶奶带着她出去了,好久都没回来……
奶奶肯定是看着大夫给李锦包完了伤口,然后就送李锦回家了。之后肯定又拎着一筐鸡蛋跑到李锦家里去看望——之前我姥姥家的孩子磕破了腿,妈妈就是这样做的。
我这么想着,“可能李锦吃了鸡蛋,头就不疼了”。
我还在办公室里等人来接。
可是真的好慢啊,我等啊等,很快外面的天就变黑了,教室里已经没人了,爸爸妈妈还没来接我。
“都快七点了,没人来接他回家吗?他的家长呢?”隔壁班老师问我的老师。
“谁知道呢,他奶奶刚才来了,带李锦去了卫生室,现在都没回来。”
“他是谁家的?”
“清海的孙子。”
“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没想到这么调皮。”
两个老师当着我的面议论我,这让我很不舒服。“怎么就没人去说他们大人呢?”我不禁这样想。
“唉,如果我长大就好了,”我这么想着,“长大就不会‘忧伤’了吧”。
过了一会儿,妈妈终于来接我了。
妈妈骑车把我带走了……
路上我不禁问:“妈妈,为什么老师从来不让你‘忧伤’啊?”
“因为妈妈没做错事啊。所以你以后可不许惹老师生气了,听到没。”
“噢……”我回答。
“我要是能长大就好了,”我这么想着,“长大就不会‘忧伤’了吧。”
回到家后,我把真正的“凶手”告诉了爸爸妈妈,后来是怎么处置那位“凶手”同学的我就记不清了,已经忘记了。
这件事是我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完整记得的事情。
从这件事之后,我那总是盼着长大的所谓“忧伤”童年便开始了……
后记:
我的童年是如此的忧伤,
黑暗且冰凉……
爸爸不让玩游戏,
妈妈又不给买糖。
无聊的时候,
我花一下午的时间,
去看蚂蚁搬家,
亦或等石头开花。
我看那茅檐低小,
溪上青青草。
心里想的,
却是长大后该有多美好……
唉,
那无数的日日夜夜啊,
等待成长的日子太长太长……
那梦里都是长大后的模样啊,
当我加速时光,
从此再不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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