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薄人(1)
纯属胡编乱造,满纸荒唐。
“根儿这娃子遭业的很,人老实,就是闷得很!”这是熟悉根儿的人对他的所有评价。
寥寥几句话,把根儿的家庭背景,性格特点总结完了。根儿今年29岁,也有人说30、31的。他是那种就算是跟你面对面坐上一小时,过了一天你就基本上忘记他长什么样的人,他的日常用语是:嗯,哦,好。他一年所说的话,基本上也就是他的同事—“碎嘴婆子王”半小时的滔滔不绝。
根儿的言语稀少,喜欢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再加上相貌普通,是存在感接近是零的那一类人。根儿呢姓吴,叫吴根。跟“无根”谐音,经常被大军、大刚嘲笑没有男人体魄,根儿也很郁闷,但又知道怎么反驳,也就随他们去了。
根儿的名字被人们叫的最欢的时候,是机器出现毛病的时候,他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不紧不慢的维修着,但是机器却很快就恢复正常运作。根儿他们是在一家镇办罐头厂上班,根儿的父母因公一同殉职,所以就直接辍学接班顶职了。
在计划经济时代,罐头厂也曾经火爆异常,全国销售,一罐难求。慢慢的进入到市场经济以后,它就不死不活勉力维持了。有点儿头脑的拿着罐头厂的技术自己单干去了。留下来的,是老实巴交和没有出路的男人、以及被家庭拴住的老媳妇儿们,就那样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混着。
老媳妇儿们大多数没什么文化,嘴巴泼实,聊骚把荤的话张口就来且充满了奇思妙想。这也是性格绵软的张厂长最无可奈何的地方。任何规章制度执行起来都非常困难。
新出台的厂纪厂规,最开始还想推行一下,结果以春兰为带头的人们一起哄,就形同虚设了。春兰婆娘有句最泼辣的话:“张厂长你敢开除我,我就吃你屋里,睡你床上。”当然了,人们私下里都说张厂长心软善良,就是不够有魄力。
厂子日渐衰落,旁边的食品厂、水泥板厂等等相继破产,让大家都有兔死狐悲之感。罐头厂的订单越来越少,产品也渐渐没有了销路,张厂长和一帮子管理层,用尽所有可以使用的办法,结果还是毫无波澜,越折腾越亏损。经常拿罐头抵工资,大家也都觉得没了希望,只能混吃等死了。
根儿没什么朋友,所以不会因为交集应酬而花钱,他就是在单位食堂里吃,因此有那么一点点小存款。根儿对自己花钱很小气,却对隔壁春花嫂很大方,或者说对春花嫂的五岁小姑娘甜甜很大方。
春花嫂大根儿一岁,是军嫂,男人是核潜艇的兵,属于特级保密兵种,经常两三年毫无音讯,神不知鬼不觉被神秘的军车送回来,住上两三个月,又被神秘密的军车接走。真的是来去匆匆无影无踪。
春花嫂是那种皮肤白皙、前凸后翘的美少妇。大军,大刚他们每每看到春花,就想起自家那灰头土脸且剽悍异常的婆娘,时常感叹上天薄我、更是惋惜春花嫂这样的良田,竟然荒着没人耕耘。
那时间的人们,住的基本上就是一个20-30平米的单间(鲜有楼房),除了上厕所,吃住用全在里面完成。大冬天冷了洗澡不方便,就自己买个塑料罩子,挂在房顶横梁上垂下来,下面放个大木盆子,盛满水坐里面洗也还舒适。
春花爱干净,经济条件也还行,各种洗漱用品非常齐全。男人虽然不常在一起,补助却是一分不剩的寄回来。因为兵种危险,大多数当兵的都不敢选择,男人觉得待遇丰厚,就毫不犹豫的参与进去了。
春花爱洗澡是出了名的,其他的老媳妇儿们半是酸溜半是认真的开玩笑:我们厂花,要迷死多少臭男人啊!春花的性格好,经常面带微笑从不与人争执,而且有意无意的跟人们保持着距离。那些女人们虽然不爽,倒也挑不出春花有什么可供闲言碎语的行为。
根儿对于春花嫂有种说不出的好感,但是绝对没有胆量表达出来。只能默默帮忙做一些重一点的家务活。对甜甜也很好,经常买一些小零食和小人书给她。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嘛,再则根儿整日一个闷葫芦一样的,春花倒是没怎么觉察出根儿的异样。
大军则是一旦媳妇儿回娘家,他就到春花家里串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目光想要吃人。春花自然知道大军的来意,就草草打发他离开,或者自己找借口离开。惹得大军成天野猫抓心,燥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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