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读鲁迅先生《出关》,思慕古典之美与暗含之哲学,不揣浅陋,忝仿而更作之,以见笑于诸君。
马脖子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一路路使者载着王子朝的告诸侯书发往各国。大周又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周景王死后,姬猛即天王位,弟弟姬朝起兵作乱,劫持了姬猛。晋侯出兵勤王救回姬猛,然而好景不长,不到一年姬猛就驾崩了,是为周悼王。晋侯又扶持姬匄即天王位,是为周敬王。王子朝仍不死心,不断攻打周敬王,大周的土地上再次战车横行。
老聃早已厌倦了王族纷争,一代天王驾崩,之后是更多的流血,为了那个早已名不副实的王位,王子王孙们却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不论胜利者生前多么鲜活、多么荒淫、多么勤政,最终都化为祖庙的那一张张神主牌位,雍容肃穆地享受后世的祭祀。
老聃早已把守藏之职传给了侄子,两个周王,好似又回到了刚迁都洛邑的时候。诸侯纷争,家国动乱,许多雍容的贵族也流落到民间,有的贵族身无长物,只有腰间的宝剑和怀里抱着的镌刻着先祖功绩的青铜宝鼎;有的抱着祖辈传下来的典籍,成了乡间名士;有的凭借自身的才能成为卿大夫的家臣,重新跻身贵族之列。
当时的天下名师,北尊孔丘,南为老聃,二人有家族相似,地位比肩,学术主张却截然相反。为了理想都大规模收徒讲学,一时名噪华夏。孔丘以博闻好学著称于天下,为了一争高下,曾以访问学者的名义彬彬有礼地到王城拜会老聃。谈过之后,孔丘回去后闭门不出,三日不言。自从听了老聃博大玄妙的学说,孔丘觉得自己的学问早已被老聃所囊括,他想彬彬有礼地反驳,却无从下手。他想拜倒在老聃门下,但孔子一门又当如何?心中之抱负又当如何?尽管在学术界无法战胜老聃,孔门的势力却是实实在在的,且令众多的执政大夫畏惧。孔丘欲以君令行天下,堕鲁城、杀正卯。楚昭王欲以书社地七百里封给他,执政大夫子西以为孔丘有子贡、颜回、子路、宰予等弟子之强,一旦有立足之地,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周文王,楚昭王才作罢。
思来想去,孔丘决定此生再也不见老聃,以免被带偏。他走出卧房告诉学生们:“老聃是‘龙’,深不可测。孔门布行周公之道的宗旨依然不变,以后必须加紧内修“六艺”,外仕诸侯,进而掌控天下学术。”
老聃整夜在案前静坐,心境如同他的发须一样平滑安详,一呼一吸之间,顿觉心流涌动,幸福和喜悦充满了整个身体。突然,一个不安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老聃长舒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睛,仿佛那个着华服、带利剑,彬彬有礼孔丘就站在他的面前,他意识到孔丘临走时的那个微笑是那么的局促不安,这种不安是不是会转化为杀心,他还拿不准。见微知著,未雨绸缪吧。
老聃派学生去拜访孔丘,定下“述而不作”的盟誓。学生回来,他随即遣散了门徒,只留下无趾。郑庄公因出生时逆产,惊了母亲,被取名为“寤生”;无趾因为天生小脚趾没有指甲,因此被取名为“无趾”。此人性情豁达,不拘小节,看似愚鲁迟钝,实则过目不忘,有大智慧。
老聃对无趾道:“孔丘说我是“龙”,我岂能是“龙”!我宁愿做神龙喷洒的雨,风卷的尘!大地润泽,是龙之功还是雨之功;风云突变,是龙之为还是尘之力!然而,趁着天还未亮,我们还是走吧,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无趾道:“孔门之徒遍布天下,我们能去哪?”
老聃道:“昔日我穆王西游,得见中原未见之天地。中原诸国已然汹汹,自天王以至于士农工商,无不汲汲于疆土与名利,为此杀身者日累千百。孔门之徒一心以匡复周公之礼为己任,殊不知周公之礼只是顺应时势的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世世有之,何必拘泥于一时之权宜。去一个不与中国交往的戎狄之邦吧,当下,秦人不复东征,偏居西隅,最为安定,你我当再作穆王之游。”
无趾收拾了行李,牵了青牛,学了鸡鸣赚开了城门,师徒二人就着月色望西而去。当夜晴空万里,恰逢满月,月光均匀地铺洒在大地,恍如白昼。青牛显然不适应在半夜活动,很不情愿地甩着尾巴,一前一后扭着肥厚的屁股慢腾腾地走着,老聃坐在牛背上打起了瞌睡,雪白的胡须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无趾挑着行李,警觉地一左一右地走着之字,好躲开牛蹄子溅起的土渣渣,夜行者在大周的驿道上投下深色的影子。
出了周王城,沿洛水、涧水一路向西,这是当年周平王东迁的路。已过仲秋之月,涧水浩浩荡荡,流过层层山林,万方井田。王城周边的奴隶永远那么苦难,葛衣都不能蔽体,三三两两散落在金黄色的麦田里,女人们也被晒成棕色,弯着腰垂下巨大却干瘪的乳房。
有一位少年,倚坐在一棵大桑树下,原本华美的丝绸已经磨得失去了光泽,手中的剑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吟道: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逢此百罹。尚寐无吪。有兔爰爰,雉离于罦。我生之初,尚无造;我生之后,逢此百忧。尚寐无觉。有兔爰爰,雉离于罿。我生之初,尚无庸;我生之后,逢此百凶。尚寐无聪。
老聃沉浸在少年的悲歌中,不想已经走到了一片宽阔的河原上,一支箭嗖地从老聃鼻尖下穿过,锋利的箭羽将一束雪白的胡须割下,落在黄色的尘土中,那白须在气流中飘了一会,再次跌入黄土中就不见了。三个个贵族正驾着战车追赶盗匪,一个盗匪在疯狂奔跑中后胸中箭,一头栽入土坑中,血一股股地冒出来,殷湿了衣服,气绝身亡。
老聃道:“悲夫,是谓盗竽,非道也哉。牛儿快走,此地不可久留!”青牛甩了一下尾巴,精确地将一只牛虻击落在黄土中,扭着肥厚的屁股,踏地的声和脖铃儿声打着节奏,加快向西走去。无趾挑着行李,一路躲着青牛踏起的尘土,在黄土地上留下一串之字形的脚印。
忽然又听到身后马蹄急促,大车槛槛。老聃对无趾道:“好好走路,不要回头。”
无趾只顾躲牛蹄子溅起的尘土,没有听清老聃的话。回头一看,原来是孔门的子亢(陈国人),大声道:“夫子,是孔门的子亢!”
青牛的脖铃儿停止了声响,老聃长叹一声:“奔腾的河水不会因为几块石头的阻挡就停止了奔流。该来的还是来了,那就停下等待吧。”
一路小跑早已让无趾汗流浃背,他放下挑子,兴高采烈地把老聃扶下牛,拿草帽当扇子,汗水不停地从他的脸上流下,汗珠子掉落在黄土中。
子亢在三丈远的地方停下车子,整理衣冠,理顺发须,小步快走,佩玉锵锵。来到老聃面前,行礼毕,道:“夫子这是要去哪里?一早去拜见您,听说您骑着青牛往西走了,所以就一路追了过来。”
“顺道而行,道止行止。有何赐教?”
“孔夫子路远,不能亲自得赐教于夫子,特叮嘱我要以弟子之礼侍奉夫子,请夫子还是回王城吧。”
“孔丘已得大成,我亦年衰,难道还不能放我一马?”
“可是夫子身怀绝世之学,又与孔夫子有“述而不作”之约,夫子这一走,如何能保证约定不变呢?”
“无趾,打开行李!”
无趾打开行李,子亢伸长脖子往里头看了看,除了小米和衣服,并没有一片竹简,于是道:“夫子的行李岂是在下所能观瞻,不必看了,请收起吧。”
老聃道:“你回去吧,告诉孔丘,我从此不再持刀削竹,请他放心吧。”
子亢道:“如此最好,免得您伤了手。虽然,我已为您请得车节,成周境内,过关免税,传驿免费。请必走官道,必住驿站,您安全了,孔夫子才能放心。”
“好吧,一切听你的。”
无趾道:“子亢大夫,听说孔夫子家里的肉干多的不得了,你带了吗?”
子亢道:“我这也没有特别的准备,这几束肉干本来是要奉送给孔夫子的,你们路远,就先带着路上用吧。”
青牛的脖铃儿又开始叮当作响,无趾挑着小米和肉干,越来越熟练地走着之字形,轻松躲开牛蹄子溅起的泥土。子亢依然在那里弯腰长揖,直到确认谁都看不见谁。
无趾道:“夫子,孔门的人把礼用到极致了,即便杀人也搞得彬彬有礼。我向他索要了本来要进献给孔丘的肉干,这也是夺了他们的礼吧。君子是可以得罪的,亏欠他们越多,咱们就越安全,哈哈哈。”
老聃道:“我已经没有牙齿了,肉干你自己吃吧。孔门汲汲于功名,以天下为己任,殊不知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孔门必有后祸。暂且把天下让给他们,孙叔敖之子请寝之丘为封地,多年不失。你我且离乱世,找个清静之地研习本门的学问吧。”
无趾道:“夫子,可是您与孔丘有述而不作的约定。”
老聃道:“这就是要你跟随我的缘故。”
无耻道:“夫子,我们今晚住驿传吗?”
老聃道:“傻小子,当然住。让驿卒把我们的行踪传给孔门弟子,这样我们才好全身而退。”
无趾道:“夫子,我们走后,孔门会独霸中原吗?”
老聃道:“天下熙攘,非一人之口。人生而不同,故思而不同。若有一人之言而独步天下者,其犹月满日中乎!百年后再见分晓。”
傍晚,邙山上刮起了风,金黄的叶子纷纷飘落。不一会,一轮圆月就升上天空,照在老聃的须发上闪闪发光。秋叶落在青牛的脑袋上,落在老聃的银发上,老聃也不去理它,不一会脑袋上就满是落叶,好似顶着一垛稻谷堆。无趾用一只手挑着担子,另一只手拿着肉干使劲地用嘴撕,青牛每次用蹄子扬起泥土,无趾都能灵活地躲开。
无趾道:“夫子,这驿传还没到呢?大周一天路程设一个驿传,可是咱们的青牛没有天王的马车跑得快。”
老聃打起了瞌睡,漫不经心地道:“肉干没吃饱吗?”
远远听见马的嘶鸣声,老聃眼皮微抬,道:“无趾,你到旁边的土坡上看看,是不是快到驿传了。”
无趾放下挑着,高兴地爬上土坡,垫起脚尖伸长脖子向远处望去,借着月色看见远处有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还有灯火,于是高兴的喊道:“夫子,黑乎乎看不清,不是驿传也是一户人家,我们赶紧过去吧。”
[if !supportLists]第二天,[endif]鸡叫吵醒了老聃,无趾还在呼呼大睡,完全对鸡叫没有感应。无趾的脚露在被子外,生生的冒出好几个大水泡。老聃看了心疼,让他多睡会吧。早上传译蒸了麦子,煮了小米粥,无趾又取出半条肉干,饱餐一顿,吃得有滋有味。就这样,老聃和无趾一行二人晓行夜宿,整整走了七天,终于望见了函谷关。只见三面群山延绵,到了此处突然止住。夯筑的土城与山体连为一体,关口周边炊烟袅袅,鸡犬之声相闻。青牛走到一棵大桑树下停了下来,老聃仍然坐在牛背上,双目微闭,清风吹来,桑叶纷纷,眉须飘飘。人们从未见过如此容貌的老者,争相过来围观。无趾放下挑子,累着最热情洋溢地跟围观者打招呼,不一会,衣衫就兜满了栗子、鸡蛋、各种浆果。
正当无趾兴高采烈地大快朵颐时,只见人群闪出了一道缝隙,一人身着华服,佩剑冠履,缓缓走来,佩玉的撞击声格外清脆。老聃依然坐在青牛背上打瞌睡,仿佛一尊雪雕。
华服者道:“在下关尹,奉天王之命,世代驻守函谷关。方才见尊者风尘仆仆,略备薄酒,请关上一叙。”
老聃微微地睁开眼睛,垂下的白眉上轻轻抖动,道:“叨扰了。”
关尹的正堂两面钟磬,关尹与老聃座次既定,守关将帅纷纷入座。入座毕,钟乐响起。无趾在靠门的边角处坐定,立即开始专心致志地消灭桌上的肉菜,音乐的缓慢节奏丝毫没有拖累他的咀嚼速度。
关尹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今日见尊者白眉飘飘,超然世外,早听说有王城有高人出游,尊者可是周王之守藏?”
老聃道:“……卑微之职,不劳门尹挂念。老者今日造访,欲寻我穆王之迹,西游于秦,还望门尹放行。”
关尹道:“啊呀,在下早听说夫子学问,去年梦紫气东来,今日方得应验。夫子年事已高,又身怀不世之学,西去路途迢迢,西秦虎狼戎狄之地。不如在此停歇,我关将士皆愿日日聆听夫子教诲,奉养夫子以为终身之事。”
老聃道:“门尹之惠老者心领,然……”
关尹道:“啊呀,只顾说话,忘记了夫子舟车劳顿,请满饮此杯!”
老聃把话噎了回去,端起陶爵将话彻底冲下去,只道:“请。”
席间关尹殷勤备至,以待大夫之礼款待老聃。老聃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在舒缓的钟磬声中恰似一尊雕塑,众人只顾望着关尹的眼色,也不敢太主动,都闷得要死,只求宴会速速结束,早点回家睡觉。
宴会结束,关尹亲自带路,将老聃引至传驿客舍,无趾跟在后边,衣衫里兜着吃剩的鹿肉,兴高采烈地左顾右盼,看传驿的装饰、屋顶的鸟儿。到了客舍,关尹屏退左右,拜道:“吾闻之,朝闻大道,夕死无憾。尹久闻夫子高学,近日幸得相见,敢不珍惜。常言道,大道必于密室口耳相传,请夫子教我!”
老聃道:“吾闻当今天下,论博闻好学、学说之盛,无出孔丘之右者。老者所学,末道也;孔丘之术,方是大道。”
关尹道:“孔丘所学,无非周公之道。欲以过去之言而兴当今之世,此还魂之术,吾不知其可。孔丘亦言知其不可而为之,是以“仁德”而笼络天下人心,非圣人之道也。其崇先圣,推崇仁德而与常人相去甚远,又以君君臣臣,为上者欲罪下,信手拈来而已,是刑民也。其学者,孜孜终身不得知其要。夫大道,必法自然,化身于五湖四海,顺天应物,以成人道,此谓之道。”
老聃道:“虽然,孔门势大。”
关尹道:“强干千丈,风必摧之。自然无形,万世不易。在下愿承夫子之学,抛家舍爵,以事夫子。”
老聃道:“即是如此,可共谋之。老者与孔丘有‘述而不作’之约,吾毕生所学,仰仗门尹,传之后世。”
一阵秋风吹过,窗外林叶簌簌,金黄的树叶铺满了房顶和庭院,一只松球被风刮得满地跑,一头扎进枯叶堆里就不见了。老聃将毕生所学一一说于关尹,关尹怀着崇敬之心一一记录,不几天木牍就堆了半间屋子。每当讲到精要处,二人几天几夜不吃不睡,客舍里的油灯常常彻夜不熄。树叶一天天见少,不久就落光了叶子,不久天上飘起了雪花,整个函谷关成了银色世界。无趾每天都满足地享受着一日两餐,早已胖了两圈。仆人感觉天气寒冷,慌忙将炭火盆送进客舍,只见木牍已经码到了房顶,充满了整间屋子,只留下二人座位的空间。老聃白发及地,恰似一尊木雕,正在那里打瞌睡;关尹依然冠带整齐,正在整理木牍上的记录,一篇叫做《德道经》的大文章即将问世。
忽闻脚步匆匆,有军士来报:“关尹大夫,有戎狄东来扣关,已经快到关下了。”
老聃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那里打瞌睡。
关尹道:“知道了。”这已经不是戎狄第一次扣关,戎狄的毁灭性他是知道的,他多么想在这最后一刻把经书写完,哪怕写完立即死去都行。他把全身的精力、毕生的智慧都凝聚到笔下的这片竹简上,飞快地运笔、削刻。
军士第二次来报:“关尹大夫,戎人越来越近了!”
关尹仍道:“知道了。”
老聃道:“大道贵简,关尹大夫何须万言。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
只听见嗖一声,一支楛木箭射在了堆积的木牍上。关尹见老聃开口,马上将以前自己写的文字都用刀子刮掉,一字一句记录老聃所讲。无趾走了进来,关尹每写完一片竹简,就交给无趾吹干,用绳子编成册。
军士第三次来报:“关尹大夫,戎人大约有一两千,已经在关下了!”
关尹道:“知道了。”
关尹飞速的书写,戎人的楛木箭不断从窗户射进来,不一会堆积的木牍上就插满了,好似木牍上长出好多的羽毛。
老聃说完了,关尹写下最后一个字,道:“夫子,学生上关迎敌了。”
老聃道:“不急,冬日攻城,必不能久。依山用势,固守可也;顺时应物,泼水固城。城固、冰滑、粮尽,戎人退矣。”
关尹道:“夫子高见,学生去也。”
关尹刚走出客舍,关外扔进一只火把,恰好落在客舍的屋顶,顿时间火光冲天,无趾慌忙扔下竹简,拉着老聃奔出客舍。
关尹在城上看到此景,悲愤的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关尹瞪着通红的眼,向戎人大吼着,目眦欲裂,须发冲冠。守关的将士看关尹大吼,也跟着大吼起来,吼声的山谷之中来回震荡。戎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加之攻城不利,竟然吹着口哨退去了。
关尹踉踉跄跄走下关来,跪在雪地里,看着眼前的一片余烬,泪水不断地流下来,消融了膝下的积雪,大家都不敢说话,顿时一片寂静。
突然,无趾开口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道恒无名,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不辱以情,天地将自正。”无趾将方才关尹所写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这让关尹又惊又喜,悲愤的眼泪化作喜悦的泪花,天也顿时放晴了。
“夫子!夫子!”关尹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聃,老聃却早已不见了踪影,青牛也不见了。听守关将士道,方才看见老聃披着黑色大氅,骑着青牛出关了,开始还看到老聃坐在牛背上,后来就只能看到牛的脚印的,再后来,连脚印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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