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天微寒。“想吃什么呢?”我问。“不如去打火锅吧!”他说。一路上,他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时不时焦虑地拿出手机看一下,又略带失意地放回兜里。
进店后,我们找了个墙角边的空位坐了下来,杂七杂八点了一堆。上菜了,他一边吃着,眼里的余光仍不时扫向放在桌子一旁的手机。突然,一阵短信提示音响起。他立马放下筷子,迅速抓起手机看了起来。我默不出声,看着他脸上微妙的神情变化,直至见到那抹惊喜的笑容,自个儿也缓缓替他舒一口气。
他抬起头,把手机递给我,兴奋地说道:“我拿到offer了!”接过手机那刻,我看见他脸上的笑容。那是一种久违的轻松,一种发自内心的、开怀的笑。手机上的短信是一则录用通知,那是他经过系列单面、群面、笔试、复试后所拿到的、他(当时)最心心念念的offer。随后,他孩子般似的,又点了好几盘菜。我陪他一块,欢腾地吃了一夜。
“呆在宿舍的最后一晚,和她卧谈。竟不约而同想起开学第一顿一块吃的饭——春晖园一楼的豉汁排骨饭。辗转难眠中,隐约听到对面床的啜泣。黑暗中,止不住眼角边的泪。天亮了,和无数个清晨一样,我们互道了一声早,赖了会床。只是,这天没机会和对面床的再道一声晚安了。临别前,她送了我一只玩偶,不知为何名。商讨一番后,决定把它称作‘核桃’,以记下那刻彼此红肿得如核桃般的眼。”
这是我写于两年前离校那天的一段话。那早,本来和她约好了去喝早茶,后来她家人有事得提前来接她,因此只能匆匆吃顿简单的早餐,于是便去了超市旁的一家小店。以往每逢有早课,我们都会去那排队,买上一份烧卖,还有糯米卷。有时买完便直接不顾形象地在校道上吃起来;有时则带回课室并排坐在后面,低着头偷偷地啃。
那早我们还是点了与平日一样的早餐,直接坐在店里吃。店铺很小,沉默的我们挤一块坐着,少了往日里的叽叽喳喳。吃着吃着,瞬间如决堤般的眼泪打破了寂静的僵局。狼狈地吃完早餐,回到宿舍,不久她家人就把她接走了。就这样,我告别了她。
这是一篇以“味道”为题的命题作文,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夜的火锅、那天的早餐,那饱含着青春的焦灼与眷恋,爱与泪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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