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走多远,味觉的挑逗都是无处不在的,无论走多远,一尝到它,就会有一种想家的冲动。我也说不上自己是多大年龄的时候学会适应这种味道。每次休假回家,没到一个地方吃饭,只要有凉拌素菜,鱼腥草它总是排在第一个,回来它的适用范围拓展到火锅,烧烤,凉拌面…依稀记得到一同学家吃团年饭,他老爸弄了个拿手菜“鱼腥草炒老腊肉”,那真是大胆、创新。外出时,经过菜场或商场,只要看到,我总会买上一盒回去。平时大大咧咧的我,此刻变得细心起来,认真的把每一根洗干净,然后按步骤切配、加料、凉拌。每次操作,我都会很慢,慢到你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在切配的过程中,你会逐渐被它散发出独特气息所征服。这时,我是经不住诱惑的,就算没有放味道,都会忍不住夹一节原味先尝尝。凉拌的时候,加料方法是小时候学的,现在长这么大了,还是一直按这个方法拌,因为习惯一种味道,就像彼此习惯一个人一样。虽说鱼腥草没有像米饭一样,一日三餐密不可分,但就是长时间不见,你才会感觉距离产生美,很多身在他乡的四川人,很少吃到它,特别是反季节,外省很多地方没有卖的。拌好后,就是心痒痒的等着它入味道,有种儿时守在炉子旁边等待烤红薯一般的激动。
当你与它在餐桌上发生偶遇时,一般条件反射都是惊讶,其次什么也不想,先夹一口送进口腔,咀嚼、回味,吃完第一口后,才开始慢慢发生触景生情,回想几时特定场合和鱼腥草有关键就餐场景,都会变的历历在目。拌好一上桌,大家都说我口味重,还有的开玩笑:“怎么这么爱吃这玩意,这是补肾还是壮阳的…"我笑而不语,就好像山东人爱煎饼,阜阳人离不开馒头,上海老头早上起来吃小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因为真正的没事,不仅只停留在味觉上,更深层次的体验是一种思想的飞跃和对往事的追寻。有时,为了追寻这种味道,我可以放弃更多更美味的食材,恰似生活,为了看一道风景,却错过了很多个观景台。
初尝鱼腥草,就像一个懵懂的少年刚踏入社会遇到困难,在这个阶段你会感到迷茫不安甚至退缩。时间长了,经历过坎,慢慢适应了,也就过去了。爱上鱼腥草的人,当你咀嚼出它血肉黏液,那味道如同春天雨后的草地,带有泥土芬芳的感觉,是清脆清新的。不经感慨:“能吃下鱼腥草的都是勇士! "
很多人可能没看到过鱼腥草开花,我也是偶然听说它会开花。可能它的花没有郁金香的魅惑,也没有皱菊的纯真,比不上蝴蝶兰的美丽,更没有梅花的高洁。但它就这样静静的开放着,时季一过,任人采摘,没人会注意到它独特的美。任时事变迁,留给人们,只有那味蕾上独特的享受。在每次餐桌的偶遇后,相信爱它的食客都会把对故乡的思念、往事的回味留在自己心间,任这朵独特气质的花开放在自己的脑海,很久,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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