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我行至一陌生村庄,其村貌与大多村庄相似,但又不太相似,给人一种面纱之感。
我听见有锣鼓声响起,喜庆而透着悲凉,我是一个耐不住好奇的人,走了过去,看见一木楼,木楼前聚集很多村民,在载歌载舞,嘴里在吟唱,吟唱着咒语一样的歌曲,他们穿着鲜艳,戴着头饰,衣服上也挂满很多饰品。
而人群中有一副巨大的棺材,一半红色一半黑色,棺材没有盖棺,棺材旁边跪着一个穿着同样服饰但一半是囍一半是奠的年轻男人,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端坐上方正中椅子,正接受年轻男人的跪拜之礼,一人高喊“跪拜族长,感谢族长赐予你们良好的姻缘”。
我不由走近了一些,我看见棺材里躺着一个女人,非常美的女人,她已死去,可面容依然是如此完好,如此姣好。突兀地我心神一荡,仿佛这女人隐约中与我有牵扯不断的情愫和因缘,我眼神开始涣散,开始迷离,忍不住将要俯身下去去亲吻这美丽的女人。又一个激灵惊醒,这是一桩活人与死人的婚姻,而此时此刻正举行隆重诡异的婚礼仪式。
我来此破坏,来此如此轻浮,我这是犯了大忌,我不由后退,看着众人,可诡异之极了,这些人似乎看不见我,是真的看不见我,而继续他们婚礼仪式。当新郎跪拜后抬起头,我感到莫名的害怕,这男人竟然是我,我想跑,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可是我的腿像是灌满铅,很吃力,而跑的过程,我的心忽然感到巨大的悲凉,巨大的不舍,有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记忆或是感情又或是某些经历片段朝我袭来。
我朝那巨大棺材而去,我看见那个男人依然在跪拜,当他起身他对着我一笑,向我走来,我感觉不到他的气息,随后他的身体直接走入我的身体,依附在我身上,不,是回归。
我躺进了棺材,睡在美人身侧,有人盖好了棺材盖。我坦然的接受之后的一切安排,因为我看到了美人对我笑了,而我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知道有人抬起了棺材,安放于木楼之中,之后我感觉到了木楼和棺材燃烧的火光和声音,我吻了美女,终于缓慢闭上了眼睛。
我依然听到外面锣鼓声喜庆而悲凉,依然听到他们载歌载舞,低沉吟唱。
——《棺材女》
(小说)棺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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