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上,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遇见,不同的缘分。
友人娜电话过来,说她的妈妈来了广东,从几千里外的冰城过来,带来一些家乡特产,叫我有空过去拿。
当我得到消息时,感叹多年没见,约好见面地方,忙完事情,急切去探望阿姨。娜的家乡在阿城,就是金国时代的金上京都城。
自从娜在广东安家,阿姨到过广东多次,每次都是呆一段时间又回去了,娜的父母离异,娜的爸爸(曹叔)也在广东,开着一间规模不大的物流公司,前几年还有一间东北风味的餐馆。
阿姨每次到广东,都会和她一起吃饭,陪她在珠海逛街,看海……每次都是闲谈聊天时,她说着说着就提起曹叔,先是笑着问起他们家的近况,然后又恨恨的嘲笑一番,直到娜不耐烦的打断,才住嘴。
娜是个典型的东北女子,豪爽干练,高挑漂亮,风情万种。从阿姨的眉眼深处,也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姿绰约,精明能干,阿姨是从水利局退休在家,如果不是她的故事,看不出阿姨是受到过情感打击的人。
那时候,娜才10岁,阿姨感觉到曹叔变心,以为再生个儿子就能让他回心转意,在怀孕快八个月时,阿姨听说曹叔和某银行一女子同居,在银行一场大闹,在曹叔单位又一场大闹,直到知道曹叔被单位开除,以为他会回归家庭,可是事与愿违。
没过多久,曹叔带着那女子私奔去了广东,那时候的交通设施,从北方冰城到南方广东,是天涯和海角,是天遥与地远。
曹叔是90年代初去的广东,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妻弃女,和另一个女子私奔。那时,在水利局上班的阿姨,怒火攻心,一气之下就去医院做了引产手术,看到是个男孩后,拖着虚弱的身体大哭,哭声中有爱,有恨,有悔……
阿姨彻底崩溃,心底的恨让她那段时间的生活苦不堪言,整夜整夜睡不着,看到娜不是打就是骂,跑到和曹叔私奔的女子家里哭闹,逼迫曹叔现身给她说法。
曹叔自己铁了心,回到阿城以后,还是一心要求正常的离婚手续,什么都不要,对于娜更是看都不看一眼。这时的阿姨也失去心智,到处多个地方的大闹,直到精疲力竭,也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有个申请离婚,只要两年没有什么关系就能自动离婚。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让阿姨濒临崩溃,多次寻短,近乎疯狂……阿姨有次说起那时的感觉,脸上挂着无奈的轻飘的笑容,让人有一种寒凉之感。
听娜说过,她印象中很少有她爸爸的存在,甚至恨他,因为他的不忠不负责任,让娜的童年时光,充满苦涩。
娜的高中没上完,就走进社会,学着自己养活自己,90年代正是百废待兴,很多新兴产业的进入,一个人只要用心努力,就能得到机会发展。
娜在一个手机店上班,在一次和老板发生矛盾后,赌气辞职,阿姨出资金资助她自己开店,做起了手机专卖,很快,娜赚了她人生的第一桶金,也认识了昊,昊不但有头脑还吃苦耐劳,手机店生意很好,一间接一间的扩大。
娜说,那段时间,忙完事情回到家,对她妈妈说起营业情况时,母女两个,一人一杯白酒,在冷清的家里一饮而尽,嘴里喊着,终于熬出来了,再也不用过以前的日子了……
娜甚至从心底不认这个爸爸,时常想着,如果那个男人回来,也不会与他再有什么交集了,也不会看他一眼。
有一次娜说:很多次她难过时,心底深处发狠,就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有钱了,生活过好了,就是看到她爸爸轮落成乞丐,在他跟前走过,就是不过去踢他一脚,也会看都不看他一眼。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潜意识,心底的怨恨会随着潜意识流露。
娜那时很努力,很快生意兴隆,有一次她的姑妈来店里看她,迟疑了一下说,她爸爸回来了,很想念她,想见见她。这个世上,什么都能改变就是血缘不能改变。她嘴里发狠说着不见,最后还是说了句,想来就来吧。
人常说的,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反之亦然。
十多年不见的父女,光阴不在,血缘依然。娜看到记忆中的爸爸,原来也变老了,和她说话都带着讨好,再也不是那个一开口就骂声不停,一伸手就响亮的打在妈妈身上的那个男人了。
本来以为她的爸爸去了南方,去了那个发达开放的城市,可是看在娜的眼里,感觉她爸爸满身都是落魄感。
曹叔第一次到娜的手机专卖店,看着她店里的手机,不停的表达着自己的艳羡,说着他还没用过这种牌子,说他在广东都是用的普通牌子的手机。
娜说,当时看他那个样子,心里很是心疼,出口说出,你喜欢就拿吧。推辞几句后,曹叔真的拿走两部某个品牌的手机。
过了几天,曹叔又去店里找她,说他要回广东,临走看看娜,又说广东那边做生意好做,叫她有空时也回南方走走,说是送人,又拿走四部手机,还有两万元钱。
过了几个月,阿姨不知道从谁的嘴里知道这些事,母女两个大吵一架。其实阿姨心底的恨一直都在,甚至情爱也在。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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