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进了门就奔向了她的卧房,好像里面有她很久未见的朋友。她招呼着家人做饭给我吃,并催着我去上班。我想留下来多陪陪她,不忍离开。但经不住奶奶的再三催促,她抻了抻腰板儿说,放心好了,你奶奶英朗着呢,我得看着你们一个个地成家立业………听了这句话,我暂时把心从嗓子眼儿送回了胸口。
我扒拉了两口饭就打算去上班,奶奶扶着门框站起来目送我离家。我边回头边咬着饼嘱咐她进屋,外面风大,别着凉。她抬起手在空气里划了几道弯,笑了笑,没有说话。我转身消失在拐角处,心想着晚上忙完早点回来陪她。越是有这种想法,步子就迈的更大了,有奔头儿的离去好像没有那么难过。
我辗转在车间内,机器轰隆隆。电话响了好几遍才听到,接起来是父亲低沉的声音,赶快回来吧你,奶奶好像不太好…….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几缕噪音响在耳朵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在电话里听到那边挂断之后的嘟嘟声。几个工人围过来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最后以极速飙车的状态赶回家。
走到家门口的那一刻,我却不敢进了,两条腿里像注满了钢筋水泥。明明是晴朗的天,却总感觉到有一团青灰色的云压在头顶。时不时有风吹过来,是断裂开的烟草味儿。我忍不住深呼吸了几口,想要极力地在鼻腔里把流畅的烟草味儿拼凑起来。在这一刻,我知道奶奶走了,我也知道她的味道在消失,像是在跟我浅浅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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