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榆山人
我笑,泪花闪闪。我懂,这几个字里,有怜惜,有宠溺,有懂得,也有无奈。
你走后,我只能光阴虚度,再也写不出只言片语。我第一次放任自己嚎啕,悲咽声在屋子的四面墙之间碰撞,回响。小院在哭声里,一如既往静默沉寂。
我不能告诉你,你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我已经把你放在了心尖之上。你一动,心就疼。心一疼,泪就落下。
早上醒来,两眼难以睁开,似有脓水从眼角处渗出来,将眼睫毛黏连在一起。我爬起来照镜子,镜子里的两眼在一夜之间充血发炎。
我不再纵容自己,像以往那样事无巨细向你描述关于疖肿的任何状况,我硬了心肠对自己说:戒掉吧。
比起习惯一个人,更难的是,戒掉一个人!
除夕夜,灯火交相辉映。
一个人守岁,是我的习惯,也是我的安然。而此时,你是我不能不放在心尖上的挂念。
当万家喜乐,你却受刑煎心。于漫漫长夜,香烛前静坐。香火被你不断续燃,徐徐向上的青烟,是你对亲情离失的难以割舍。自亲人故去已近十年,你竟从不曾饶过自己!
我终于明白,当年你承受失亲重创,以一种怎样的孤独与顽强战胜疾病的折磨。
我也终于懂得,你那一颗饱含深情厚意的心,其实脆弱得就像吹弹可破的琉璃。在你心里,家,至高无上。亲,至爱至真。
我终是没有理由亵渎你对家庭对婚姻对爱人的责任,那是一种你用全情捍卫的固若金汤。
纵是你于我有太多牵挂,思念亦如荒草一样在暗夜里疯长,你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放任自流,绝对不允许因自己的过失让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我想起你望向我的深邃,想起你温情背后的婉拒。
我如此聪慧,便也心下明了,这一场遇见,我也许只能是你灵魂深处的一粒种子,只适合在你的精神世界里生根,在你的灵魂滋养中繁盛,在你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不为人知,却肆意渲染。
心,开始疼,疼得需要用泪水才能化解。
杨绛先生说:当你心疼一个人的时候,爱已经住进了你的心里,只有心疼,才是发自内心的感受。
夜深,耳边隐约传来周传雄的悲伤:我是心门上了锁的一扇窗,任寒风来来去去关不上...…
年过,春到,疖肿再次光顾。这次是旧伤新痛,在后脑勺病灶部位,大大小小连排了三个,我无法看到它们的模样。
剧痛来袭,牵拽着颈椎,心也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不想做事,不想说话。我想上床,床被里的温暖会让我感到些许心安。我想睡觉,睡着了,痛苦也就减轻了。
但是夜里,常常在睡梦中疼醒,在疼痛中睡去。因为难受,我需要不断变化睡姿,任何除后脑勺以外的物件都成了累赘,稍一不慎都有可能引发体感的不适。
我情不自禁想你,想你推门而进,我会不会只想抱了你,不声不响流一会儿眼泪?
那样的话,压在心底的无奈与沉郁就会被释放出来。
你果真来了,一脸憔悴,神色黯然,显然夜里不曾安睡。你痛苦我的痛苦,担忧我的无依。
终是困入了情海深处,不能自我解脱,更是无从诉说。
这一场情债,背负得甚是沉重。你反复问:如若我不在,疖肿怎么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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