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榆山人
我不敢目睹伤口的恐怖,却已被痛感折磨到足够麻木。当你看到了我肿胀变形的眼脸,一贯的笑脸上挂了冰霜,随即不容分说将我推搡到了车上。
接下来从医院到小院,每天都任由你车接车送。
那些生活中我的粗枝大叶,自我遇见你以来日常中出现的困顿与点点滴滴的小失误,渐渐成为你时时监测问询的习惯。
我也渐渐培养了自己处处依赖于你的习惯。而你的细致耐心,超出了我对你的认知与想象。
疖肿几乎没完没了,此起彼伏,每一个周期都要持续二十几天才能痊愈。
而且常常是,这边刚刚痊愈,紫红的印痕尚未褪去,那边就又萌发出来,我的脸几近惨不忍睹。
我看过西医,看过中医。喝过西药,喝过中药,肠胃被大剂量的凉药刺激到无法承受。
那些恼人的东西还是会在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冒出来,红肿,坚硬,疼到不敢触碰。
十天半月后才能渐渐软化。脓水出不来,胀痛到无以复加。继而溃烂,伤口被血水脓水浸淫。
在医院,大夫处置的唯一方式,就是挤干净疖肿内的所有脓水,伤口就会形成一个深深的洞,然后要在这个洞里塞进去纱布进行引流。
那种痛,撕心裂肺,我咬牙忍着,手术结束,头发如同洗过一样。
你不再让我去医院受罪,只要脸上一旦有了红肿的迹象,便督促我时时涂抹碘伏进行消毒。
隔三差五,你会要我拍了疖肿图片,仔细观察,只待疖肿熟透,你总是适时到来,一点一点清洗,剔除脓血。
那是真的痛,而你宽厚温暖的手掌,真真切切给了我心安与安心。我不再难为自己,疼得咿咿呀呀哭喊。
我喊一声,你跟着轻声细语安抚一句,逗趣一句,下手的动作就会更微更轻。我柔弱地环了你的腰,鼻涕眼泪,哭哭笑笑。
佛说:在轮回里,能遇到一位一心想帮助你的人才是奇遇。因为他用他的原力与慈悲,等了你不止一世。
不知是苦难历尽,还是上苍怜人,与你相遇,竟然一眼万年。
我似乎回到了十八岁,那个恋爱纯粹的年代。却又以成年人的沉稳与狡黠,把自己的心思悄悄隐藏。
相遇自然而然,相识顺理成章,相知不问出处,相恋水到渠成。
但是,我不说,你不言。冬日清冷的阳光,也可以把心绪灼伤。
夜来,拉好窗帘,暂时隔开了与外界的所有牵扯,于自我中沉迷,享受属于自我的繁盛与孤寂。
那是常人所不愿意承受的寂寞,我却乐在其中。那是他人无法释解的深情,我却能
独善其身。不管当下的生活是否贫寒,境况如何尴尬,我自有自己的情趣和活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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