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

每年县城古会的时候，我几乎不想融入到喧闹的人群中，觉得恶心，觉得气味肮脏。不过那是在中学的时候，上大学之后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古会，所以不用为人群而烦恼。我只是想看看烟火，看看瞬间的美丽与凋零。相伴的人总是有各种理由来来去去，而我总是不习惯也不会推脱，所以几乎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直到现在，我宁愿独处也不愿意和一群人走一起，只是不喜欢被牵着走的感觉，但最终我总是逃不过，总是别扭地待在一群人中间。从小到大，我几乎一路犯错，但这种错误几乎从来都不被我认可。一者我的性格倔强，再者我很鄙夷周围所谓的正确言论。我就在这种犯错、怀疑甚至是无名的愤怒中踽踽独行，直到现在亦毫无长进。我真的不愿意和很多人待在一起，除非我们很熟悉，无话不谈。可是我发现这就是我错误的认识，因为我不是什么牛人，见面还得预约，或者说根本没资格。我必须适应各种各样的场合，必须学会和各种各样的人搭讪打交道。我是人，而且是世人，我得面对这个世界。我知道我所犯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有时候自己都讨厌我自己，因为这种错误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首先我会被冠以消极、不合群的“美誉”，接下来就是与我保持距离，最后就会说我孤僻怪样。事实上，我已经发展到最高境界了，而且似乎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由于我的孤僻造成了别人的难以靠近，进而让别人没法理解我，最后因不理解而导致在他人心目中无理由地神秘甚至产生畏惧感，这样恶性循环，导致最后的结果是很多人离我越来越远。到最后我只能自食苦果。

爱上烟火，只是因为我可以不看周围所有人的表情而只一心一意地专注于放肆灿然的烟火。我深深地反感贫瘠和逼仄，还有貌似和谐的歌舞升平，所以我无法忍受经年不变的古会场上令人窒息的人流还有可憎的味道。烟火在那儿放肆地表演，燃尽则悄然谢幕，即使余留的火药味极为呛鼻，那也是为了证明他曾尽情开放过。烟火为人所知的是他在开放时候的华丽与扬眉吐气，为人所不知的是在开放之前的无聊与孤寂。可是烟火终究只是一个悲剧，因为从工厂里出来，他就注定要沉寂一段时间，如果幸运可以在天空中放肆地大秀一把，如果不幸浸水或者导火索故障，那极有可能被人一脚踹到某个阴暗角落里，最终沉沦腐烂，回归自然。即使有幸大秀一把，最终也会旋归无影，留下让人诟病的刺激火药味儿。可我就是欣赏这样的悲剧，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喜欢看烟火，尤其是情侣，只是不知道那么华丽的表演背后却是悲剧一出。但是，假若我有女朋友，我坚决不会和她一起去看烟火，因为我可能无法面对，无法面对她可能流露出的某种表情和情绪。假若我再去看烟火，一定不会待在人群中，一边窒息一边感受放肆的过程。之后的我会走出校园进入社会，我的那些稚嫩和感伤可能会消失转化成令我也令周围一些人感觉别扭的所谓成熟，但这是必须要完成的过程，否则无法在这个严肃的社会中立足。那些我曾欣赏的女子，曾经真如我内心的烟火，只要站在那儿，无须言语，风华已然让我折服。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烟火只能藏在我小小的寂寞城堡里，灿然芳华，很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可能随着年龄渐长，我有我的方向，你有你的方向，无须刻意已然疏离。我们必须要做出一些决定，可能唐突，可能会后悔，不管是你喜欢的、爱的，还是喜欢你的、爱你的人最终只能有那么一些特定的能够留下来。可以因为不甘而撕心裂肺，但唯一重要的是你已经无能为力。同样，那些诱惑你的或者是你打骨子里喜欢的事物，也只能有一些特定的能够伴随你左右，必须舍弃一些你得不到或者说没有得到的。

在每晚准备睡觉的时候总是被一些莫名的念头打动而略显激动，后果是总要在凌晨两点多才能够睡去。昨晚只是在等一篇即将发表的日志，一个我欣赏的女子的日志，看完后就感觉我心中的烟火一直在那儿明明灭灭，没有华丽的色彩，只是黑白交替的光影闪烁。我知道，我的回忆可能积压的太多了，“老电影”让我的嗅觉失灵，在我的世界里可能再也没有了有关她的美好，只剩悲怆。可我明明记得，曾经的那些年月里，我笃信着我们的未来不会很灰。我的灵魂已经脆弱到了无法感知细密的心思，却又倔强到习惯回忆，最终演变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我不想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只是因为我一直相信真相是无法掩饰的，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就像烟火散去，总会等到黎明的到来，背后的黑终究会被无法遮掩的光亮所取代。对于烟火来说，可以放肆地表演，但前提是身后的背景必须一直暗着，否则就会大打折扣。所以烟火虽美，我还是早早离去吧，我必须活在这个世界的阳光下，可以想烟火绚丽，但不必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