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来北京除了要确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为了给父亲看病,我们在家从网上看到,脑瘤患者有一个可以救治的好办法,那就是做伽马刀手术,据说效果不错。
在家时就向胡医生咨询过,他说他可以介绍伽马刀方面的专家给我们认识。
在胡医生的介绍下,我们又碾转来到北京军区总医院,去找据说是伽马刀手术专家的杨医生。
我们四人,扶着重病的父亲,在北京军区总医院,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隐藏在医院一角的伽马刀手术治疗中心。
在大厅的横梁上,竟然毫不避讳地写着他们治疗的广告,那个大家想都不愿想的“癌”字,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我有些惊慌地看看父亲,不知道他看见了没有。
其实,那么醒目的大字,任何人想看不见都难。
那样的条幅广告比比皆是。
我突然就有些后悔了。如果知道这里是这样的环境,我们绝对不会把父亲带过来。
从大厅左拐,走进一条走廊,靠墙一排长椅。扶父亲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和哥一起到前方另一个大厅找杨医生。
杨医生有事不在办公室,我们就返回走廊,陪着父亲在外面耐心等待。
天有些阴冷,父亲安静地坐着,不时抬头看看对面墙壁上贴的广告。
我认真看过,广告内容中没有那些敏感的字眼。
万幸!
杨医生终于来了。
我先过去咨询了一下,不好当着父亲的面探讨的问题。
杨医生说需要做一个高清晰的检查,还得拍个更清晰的片子。
我们姊妹几个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拍个新片放心,也许这里的机器拍的清晰,没准儿会发现之前的片子有问题呢。
因为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时间了,已经不能检查了,只能先领了号后,回去等第二天上午再来检查。
10.
父亲的双腿基本上已经用不上劲了,需要走路时,都是哥和姐夫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走起来更吃力了。
父亲看起来很辛苦,因为他本来就瘦,再加上这段时间吃饭又不方便,看起来更消瘦了。
当被人架着胳膊走路时,父亲的身子应该很不好受,我们看着也很心疼。
一向孝顺的哥更是看不得父亲受罪。反正也没事了,哥让我们在医院里陪着父亲,他自己一个人出去买轮椅去了。
没多大会儿功夫,哥就背着一个崭新的轮椅回来了。
我们把父亲架到轮椅上,系好前面的安全带,然后推着父亲出了医院。
头天住的旅店已经退了,因为离军区总医院太远了。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就开始找新的住处。附近的大宾馆也不少,小旅店也有。
我们做好了常住的打算,住大宾馆花钱太多,于是就在附近的一个地下旅店住下了。
旅馆很便宜,每天每人20元,出门就有饭店。最主要的是和军区总院只有一条马路之隔,很方便。
那天晚上,安排好住处后,哥和姐夫在旅店里陪着父亲,我和嫂子出去吃饭,顺便帮他们买饭带回去吃。
旁边的饭店卖各种粥,还卖小笼包,我们吃着不错,就买了几笼包子,又用袋子盛了一些粥,一起拿了回去。
一连几天,父亲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那晚,父亲胃口似乎很好,吃了好几个包子,还喝了半碗粥。
父亲吃东西很慢,尤其是咽东西的时候看起来很费劲,我都不忍心看。
一开始,我以为是父亲心情不好,不想吃饭,还一直做父亲工作,劝他想开些,好好吃饭。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咀嚼和吞咽能力正在逐渐丧失。
我们租的是两间屋。我和嫂子一间,他们三人一间。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哥和姐夫去另一间屋休息,我和嫂子陪着父亲说话。
后来,我跟父亲开玩笑说:“爹,我用气功给你治疗吧,你信不信我可以治好你的病?”
父亲躺在床上,笑着“嗯”了一声。
替父亲盖好被子,我和衣躺在父亲旁边,嫂子躺在旁边的床上。
先是陪父亲说话,逗父亲开心。后来我跟父亲说:“爹,你闭上眼睛,跟着我一起练气功吧,反正闲着也没事,就一起锻炼身体吧。”
父亲以前也曾经练过气功,所以并不排斥。我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帮助父亲减轻病痛,恢复健康,所以我闭着眼睛,让父亲也闭上眼睛,跟着我的声音引领,用意念来治疗身体上的疾病。
对于气功的功用,因为我自己练过,所以深有体会。它既不像有人说的那么神奇,可以呼风唤雨,也不想有人说的那么诡异,毁人神智。我一直觉得它就是一种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方法,我把它叫做中式瑜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结束了意念治疗。整个过程,父亲一直没有说话。
我问父亲:“感觉怎样?是不是好多了?能不能给个好评?”
父亲笑了笑,点点头说:“不错。”看起来心情很好。
每次看到父亲的微笑,我都莫名的开心。
父亲一直都是一个爱笑的人,经常面带微笑,所以给人的感觉很温暖,很慈祥、很亲切。
也许父亲觉得我的做法有点可笑,或者是父亲来到北京感觉有了更大的希望,总之,父亲笑了,心情不错,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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