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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情怀,民谣还剩下什么?

除了情怀,民谣还剩下什么?

作者: 吉他范儿 | 来源:发表于2019-11-21 09:46 被阅读0次

    文章来源:音乐先声 作者 | 范志辉   “为什么现在民谣不火了?   这句来自友人的发问,恍然间让我以为两三年前的民谣浪潮已经是多年以前了,也开始思考民谣音乐在这片土地上的命运。   驻足回望,在时代的演进里,民谣音乐自身也在发生着不断的变化与成长。从上世纪90年代以高晓松、老狼、叶蓓、沈庆、郁冬、赵节等为代表的校园民谣,到后来以小河、万晓利、周云蓬、野孩子为代表的新民谣,再到以宋冬野、马頔、陈粒、好妹妹乐队、程璧等为代表的城市民谣,都以其独有的表达感动了一代代年轻人,成为时代的经典回响。  
    从创作题材、观察视角和主题表达上,民谣音乐也在不断拓宽自己的视野和内涵,从最初歌唱校园中的纯真美好到进入社会现实的人文观察,以及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变成都市青年男女的解药,民谣始终在与市场、时代的互动中,持续焕发出动人的光彩。   而有意思的是,在这个回望思考的过程中,我也找到了开头提问的答案。   白衣飘飘的纯真年代
    说起校园民谣,黄小茂和大地唱片是两个绕不过去的名字。   当时,大地公司是内地第一家正式的唱片公司,率先引入签约制,改变了内地过去以音像出版社为单位的操作方式,而黄小茂时任大地唱片音乐总监。据大地唱片制造部主任赵小源回忆,1993年初夏,黄小茂把他叫到办公室,以他惯有的慢悠悠的口吻传达了“想做一张属于大学生的唱片”的想法,并得知已经获得公司老板刘卓辉(Beyond御用词人刘卓辉)认可并正式立项。

    就这样,他们从北京当时各个高校搜罗来了一批歌,几十盘磁带,三百多首小样。虽然大多录制粗糙,但在“成堆业余平庸的作品里,时不时就冒出一两首让你眼前一亮的旋律”,筛选后一口气买下了其中的38首歌,这才有了后来的《校园民谣1》《校园民谣2》《校园民谣3》。   1994年1月,《校园民谣1》横空出世,被广为传唱的《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流浪歌手的情人》《青春》等都收录其中。在磁带封面上,制作人黄小茂写道:“每一首歌都来自一个动人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发生在你生活的四周”。而大概连黄小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三十岁时在西单华威大厦12层的办公室里被打动的那个瞬间,会生长成为一代人的记忆。
    随后,《校园歌谣2》也在1994年4月推出,由广院赵节创作、演唱的《文科生的一个下午》《照顾爱情》等歌曲也渐渐流传开;1995年1月,不同于清华学生创作为主的《校园民谣》系列,由北大学生创作结集发布的《没有围墙的的校园》,许秋汉、陈涌海等也唱出了北大人特有的家国情怀。从创作上看,校园民谣也生长出了不同的发展路径,唱出了当时年轻人的心声。   凭借优美轻松的曲风、简单清新的歌词和箱琴、口琴、钢琴等为主的极简编曲,与当时乐坛中“西北风”、“港台风”一下子就形成了差异化,而原本校园中的风花雪月也成功走进了大众的内心。据赵小源所说,当时《校园民谣1》正版的销量就超过60万盘,盗版更是不计其数,这样的浪潮下,中国内地乐坛也开启了校园民谣的时代。
     
    可以看到,校园民谣的流行与当时的时代背景不无关系。在市场经济发展初期,无论是校园里还是社会上,人们都还未脱离1980年代文学和理想情怀,而校园民谣洋溢出的人文气息,更满足了人们对理想、生活和爱情的纯真想象。而成功的商业运作、大众媒体的助推之下,校园民谣在短短几年内就迅速风靡了整个社会,并产生了极大反响,可谓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后来由于大地唱片内部人士剧变,1995年,离开大地唱片的黄小茂创建了风行音乐工作室,制作发表了老狼的首张个人专辑《恋恋风尘》,发行20天便创下了23万的销售记录,共发行40万张,成为当年中国国内歌手发行量最高的专辑。而在那个白衣飘飘的年代,诞生了老狼、叶蓓、高晓松、郁冬、小柯等一大批代表人物,而《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青春无悔》《冬季校园》等经典歌曲至今依然被人反复传唱。
     
    但好景不长,由于市场、盗版、创作等多方面影响下,校园民谣快速地极盛而衰,到90年代后期,已经没有了市场。一方面,源于市场的极度不成熟,“蜂拥而至的跟风者、效仿者,一时间只要沾上校园沾上民谣就卖钱,整个社会一下子都跟自己的青春干上了”,大量粗制滥造的跟风之作消耗了大众的情怀;另一方面,后期的校园民谣在制作水平、旋律、风格、唱腔方面缺乏突破,大多还是延续着高晓松和老狼的风格,没能实现风格突破,最终只能衰落。   但如今来看,校园民谣作为流行音乐市场中的一股清流,以其学院派和精英主义的理想情怀,在流水线制作的流行音乐之外给了大众另一种选择。用高晓松的话说,就是“开创了一个文人来做音乐的时代”,留下了太多穿越时空的感动。 被捧杀的当代民谣
    在内地民谣的第一次沉寂期过后,在选秀综艺和互联网的催化下,一批唱着新民谣和城市民谣的音乐人被大众所认知,甚至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当代年轻人的精神偶像。   在校园民谣蛰伏的时间里,以周云蓬、万晓利、小河、张佺、张玮玮、郭龙、左小祖咒、吴吞等为代表的一大批来自民间的草根音乐人,伴随livehouse演出市场的兴起而逐步成长起来。这一阶段,由于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社会阶层分化变得剧烈,反映创作上,一方面是对现实的批判与呐喊,带有知识分子式的反思和人文精神;另一方面,他们也从本土的民间音乐元素汲取养分,运用现代音乐的手段将传统民歌和曲艺元素重新编曲和演绎,从题材、技巧上拓宽了民谣的内容,也由此形成了“新民谣”的特质。  

    而民谣近年来在大众层面的流行,则与互联网平台和电视综艺的助推。   回过头看,从2012年的《董小姐》、2013年的《南方姑娘》、2014年的《当你老了》、2015年是《南山南》、2017年的《成都》,几乎每一首爆红的民谣金曲都来自电视选秀。而豆瓣、微博、微信、音乐APP等互联网平台的存在,既让音乐人能够自己在市场上发布作品,有了直接与受众对话的机会,同时也在电视综艺到社交媒体、个体的互动中完成了“自上而下”式的全民传播。   与此同时,赵雷、宋冬野、马頔、程璧、莫西子诗、陈粒、好妹妹、陈鸿宇、花粥、谢春花等一批更年轻的音乐人引领了城市民谣的浪潮,也呈现出新时代下民谣音乐的新面貌。与“新民谣”相比,城市民谣更私人化和城市化,没那么苦,也不追求宏大叙事,更多借助音乐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没那么深刻,但足够自由、亲近。
     
    跳脱来看,民谣音乐的这种变化也与我国社会阶层的逐渐稳定有关。在互联网时代,大学生、城市白领为代表的文艺青年构成了民谣最主流的受众群体,这批年轻人并没有经历中时代性的痛苦,但社会压力也不小,同时也有很多难以名状的哀愁。反映在创作上,就是音乐中少了对于现实的尖锐批判,个体的孤独苦闷、怀念迷茫以及诗与远方成为了新一代民谣歌手们关注的主题。   与校园民谣的热潮相似,在经历四五年的井喷式发展后,城市民谣在这几年也渐渐进入了低谷期。一方面,随着亚文化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以说唱、电音为代表的小众音乐类型也迎来了自己的爆发期,分流了原有民谣的市场份额;另一方面,新时期的民谣歌手在创作上遇到了瓶颈,旋律、和声、歌词等方面也陷入了自我重复中,被迫走入沉寂。   在唱片工业崩坏的年代,以新民谣、城市民谣为代表的当代民谣填补了华语乐坛的市场空缺,并诞生出了一大批具备传唱度的优质作品。而随着市场风向的转变和吸毒、罢演等负面新闻的出现,民谣也成为了资本和舆论的捧杀对象。   民谣能否再次复兴?
    从校园民谣的横空出世到新民谣的默默积蓄再到城市民谣的集体爆发,民谣这一音乐形式已经扎实地在中国这片土地扎下根来。而在这个起起落落的过程中,我们会发现,每一次的爆发其实都是十年甚至数十年的积淀之后才得以出现的。换句话说,那些被人们传唱几十年的经典民谣,无一不是其作品中感人至深的真挚表达。让我们一起期待下一次爆发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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