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烈酒入喉，九问玄仙

第四章 烈酒入喉，九问玄仙

    “臭小子，你可知道，你爹为何给你取名叫做九问？”，三巡酒过，苏紫麟脸上也泛起红润，双眼迷离，想起了很遥远的那个时候。

　　九问笑笑，泯酒不语，这便是第四杯酒了，时间过了12点，小酒吧里面的客人也散的差不多了。酒保很体贴地切换了一首抒情缓慢的民谣。

　　“他说，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当有九问，问心是否无愧、问亲友是否有愧、问国家是否太平、问世事是否不平、问天是否有仙、问地是否有极、问得心上人、问得手中剑”，苏紫麟说到这儿自己莫名笑了起来，九问还傻傻地等了半响。

　　“那还有一问呢？小姨妈？”

　　“不知道，你那死鬼老爹没说”

　　酒后，苏紫麟扶着迷迷糊糊的，一路相互搀扶着走回道宅。一路上九问和小姨妈这个奇葩组合引来众人的目光，不过在苏紫麟那冷若冰霜态度让路人也不敢多语。

　　九问看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城市，高楼大厦流光溢彩、路上行人却都显得十分落寞，这个城市不是小时候熟悉的那样了，街上的小摊也不见了。他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大悲，悲物是人非，悲道不长存，悲苍生图图，悲天下聊聊。

　　九问有八，看来道气长给自己取的名字还别有深意，最后一问，怕是要九问自己去找答案了。

　　来到道府前，看到九问的醉态和手上的夹板，苏紫麟和苏青麟又开始互怼起来，这是姐妹俩见面的常态，恍惚间也不记得是谁把自己扶回了房中，大概是翠姐吧。

　　九问自小剑心精纯，他人剑法几乎是过目不忘，没深思过关于人生大道的道理。今晚的酒是引子，是契机，九问十七入临仙，现在的他仙气如同一杠子满得溢出的水。这些年，他在日本搜刮剑技，却迟迟没有突破。

　　真正原因不是修为不足，或是剑心不纯，反而是因为剑心过于精纯，让他无法突破人情世事的桎梏，就如同他父亲道气长所说，“酒中是故事、酒中是人生、酒中便是剑道”

　　九问躺在床上，并不隔音的木质卧室和石砖围墙外传来行人的嬉笑，婴儿的啼哭，车水马龙，人起人落。九问感到头脑发胀，世间世事一幅画卷般在他面前铺开，在他耳边回响。

　　“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当有九问，问心是否无愧、问亲友是否有愧、问国家是否太平、问世事是否不平、问天是否有仙、问地是否有极、问得心上人、问得手中剑........“

　　他感到自己周身血气逆行，被震伤的左臂也发热得厉害，墙上挂着的“信国”长剑也是嗡嗡作响。他全身冒着虚汗，被子和褥子像被浸泡在水中，梦中是世人的喜，是世人的悲，是山中那个教他一剑的老人，是故作潇洒一生浪荡的老爹......

　　如此煎熬一夜过去，九问浑身舒爽，呼吸也由临仙的一呼一吸，变成了玄仙的一呼三吸，他力无穷，可断金、可凿岩。

　　还没等九问睡个安逸，老爷子便来到他房前，老爷子以指作剑，一道金色剑气直接劈开了九问的房门，龙须长眉无风自动，好不威严！九问昨晚和尹相龙在海底捞掐架的事情，被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一回来就惹事，而且还没打过，老爷子自然是十分恼火！

　　九问从床上一跃而起，左手夹板爆裂，吸过信国长剑来，硬抗住了老爷子这一道精纯的剑气。老爷子大惊，怒态全无，只是捋了捋胡须，“哼，比你爹当年还差了那么一点”，便是又推着轮椅淡定地离开了。

　　正午的阳光下，道三千面带喜色，老爷子虽是残疾，仙力枯竭，可毕竟是地仙境界，怎能看不出九问周身青黄玄气外漏，那是刚刚突破玄仙还无法熟练控制导致的玄气外漏，青色玄气源于其母苏青麟、黄色玄气则源于其父道气长。

　　九问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自己终于在四十七岁仙龄之际突破，在一个多月后的蜀派斗法必将为蜀山剑派重夺威严！面子和里子，蜀派剑仙的名号一个都不能少！

　　他的的确确有这个资本这样去想，寻常突破，不过杠满自溢，溢成湖泊、江海，岁月流逝玄仙境愈发稳固。而他的突破，一开始便宛如纵贯全身的细小河流支脉，由丹田不断流向周身，丹田中便是他那愈发精纯的剑心。河流虽小，对五脏六腑的润泽，又岂是那些寻常突破者下腹丹田中的小湖泊可比！

　　已然饷午时分，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饭菜，小时十分不爱吃饭的九问，看到满桌子人间饭食竟狼吞虎咽起来。从前不知俗世的好，昨晚的酒才让他明白，生活便是道，滋味便是道。

　　苏青麟在身侧叨叨着，“嘿，你今天发什么疯？昨天晚上跟你小姨妈喝酒喝得脑壳出问题了嗖？昨天惹那么大哩祸，老娘还没来得赢说你......”，桌上都是了解苏青麟的人，她言外之意不过是在老爷子面前替九问求情而已。

　　老爷子抬手示意苏青麟勿再言语，正色咳嗽了两声，“青麟，你是九问的母亲，也是玉女剑派的传人，如今他突破到了玄仙境，一个月后就是蜀派斗法了，你就代我好好教教九问，什么是礼数！”

　　苏青麟一个坏笑，”啊，可真是怀念小时候那剑打你屁股的日子啊，臭小子“，她一个箭步，取下墙上挂着的”黄龙剑“，又是一跃剑锋直指九问手中的瓷碗。

　　”黄龙剑“本是全身乌黑的一把黑铁剑，至于为什么叫黄龙呢？因为从老爷子入地仙开始，天下无敌，任何一剑都可克敌制胜，破招杀人，普通黑铁剑在他金黄色的剑气加持之下宛如黄龙，勇猛无匹。剑久用则生灵，剑中吸收了老爷子的仙气，后传由道气长，本是同根，黄龙剑与道气长互相滋养，这也是他三十便突破临仙到达玄境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九问这个孩子，不会去碰那把剑，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剑道。说时迟那时快，九问起身跃起，御剑引来信国，长剑出鞘一半，左手反手持剑斜于胸前，右手握住剑鞘末端，形成一字型格挡，将苏青麟这出其不意的一剑死死挡住。

　　”这一剑是我在日本一寺院内跟一老僧侣习得，名为——开合“，苏青麟不屑，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青色玄气一出，巨大的冲击力将九问推到了院子中央，只是苏青麟没料到自己儿子居然还能硬抗下来，她不会知道这小子已经是玄仙大成了。

　　”妈，你就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发力吗？开合之意，在于一开，一合，刚刚只是开，那么现在！“，九问一声怒喝，青黄玄气炸裂而出，身边空气都因为高温而变得扭曲了。

　　他左右手迅速合上信国，剑鞘满溢黄色玄气，剑身满溢青色玄气，刹那开合强攻自破，那把被两代人加持过的黑铁”黄龙剑“居然直接被拦腰截断，成了两片废铁。

　　苏青麟双臂发颤，被巨大的冲击力给震开了，”所谓开合之意不在于攻，而在于胜之不武，大开大合间显出那位老僧侣的仁者之风“，九问话还说完，苏青麟上来就是一个大耳巴子.....

　　”臭小子，谁让你跟你妈切磋，要这么认真的？还有，你什么时候突破到的玄仙境界？还把传了两代的剑给折了“，她攥着九问的耳朵不依不饶，老爷子也没有因为剑断掉而生气，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子，长眉舒展开来。

　　或许东瀛的剑法也并非如他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

        “黄龙剑”原本只是黑铁，对九问来说这一开合折剑也是斩断过去，心境上的提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