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独自站在小院里晒月亮。
我喜欢夜晚,喜欢月亮,因为这个时候的我才是真正做到安静。安静易于思考,而我正是以思考来感觉地生活我的生活。即便我已经意识到思想的无奈,因为思想总是虚无缥缈瞬息万变和与肉体相比其更少地留给人深刻的印象尽管人是在思维的运作下进行每日的生活。但是如若自我借由建立而起并生根发芽的思想停滞不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活,因为那样的结果是我不知道我是谁以及我不知道谁是我。
于是,我始终矛盾地使用我已经产生怀疑的思想感受每天的生活且留下这些或许是惟一永恒的因生活而留存于我的意识并以此通过思想的汇流聚集于笔触的文字。我知道我的表述方式已经严重地受到欧式语言的影响,一句话要用很长的句子才能做到淋漓尽致地表达。如何感觉就如何写下。我大概已经习惯了使用欧式思维驾驽我的语言,但确确实实我是以一个中国人的方式感知着这个世界;两者以一种奇异的结合体的形式鲜活地并存于我的脑海中从而形成我的意识。
在我仰头凝视夜空的时候,突然想起康德。康德从他出生直至去世一直生活在他的家乡哥尼斯堡。我常常意识到人的生活环境会局限一个人的视野从而对其所能达到的思想境界造成必定的设限,并且我往往因为无法得到交流而暗自苦恼。想到康德让我憬悟我的意识是受了思想的局限而导致的结论。有了比较才能有分别。
或许康德的头脑注定与众不同,即便是画地为牢依然可以冥想宇宙的模样。那么,倘若我从此居家不出,老死于我家乡的这所小县城中,我能否依然保持我思想的动力和眼界的敏锐;我是否会因而为生活重压所逼迫致使我不得不麻痹自我好死不如赖活,于是随波逐流,于是麻木一生。
试问一个以宁折不弯为己志的人在自我觉醒之后能否将自我一棍子敲晕再自我欺骗地接受社会同化和世俗的洗脑,能否让其放弃其所认为是生之根本的人的存在意识而自降水准仿佛从悬崖跌落低谷?我可能以康德为榜样自我激励;也可能就如上述所言彻底沉沦自我,从而跳脱出因为思想而产生的迷茫以走进世俗。我不能确定哪条路是我将要走的路,尽管在我的意识深处希冀自己哪怕是形容枯槁哪怕是为世人所不理解哪怕是默默无闻于终生也坚决地选择第一条路;第二条路似乎更容易走些,就看我是否能够抵御懒惰的诱惑。
在我的意识穿梭于星空时,我自问为何要想?这思想着的意识或者意识着的思想是因为我是人而产生的,我所谓的思想和意识只是我脑海中的自然产物与我置身的这个世界毫不相干,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思想意识一切不过是人自我玩耍的捏造物?还是因为我是人存在于这个世界,是世界给予了我生命和赖以生存的粮食,然后又赋予了我思想意识?
我因某平淡的一日说下一句“我该是会记住今天的所见,所听”而对此日印象深刻,每每想到这一日和对这句话的印象关于这一日的记忆首先从我说出这句话时所处的情景开始然后其余所历方才慢慢苏醒于脑海深处。我怀疑假使当初我没有说这句话,这平淡的一日是否会在我的记忆中占有一席之地,或者即便占有也是处在盲区不能轻易获取。我因为说出一句平淡的话记住了一日平淡的生活从而使得这日平淡的生活在我的意识中变得与对我的人生产生重大影响的事件发生的当天的所见所闻处于同一地位。
按我如今惯常的思路,我将过去的自我视作与现今的自我共同生活于一个时间空间四维环境,只不过过去的自我从发生那日以后脱离于我从此以后生活在某个现今人们意识因受局限而不能认识到的某个维度中。到后来,我又摇摇头对自己的思路颇感无奈。人不过是自然界中一种比较特殊的动物,有生老病死,有七情六欲。人生百年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依旧继续生活,而你的遗体将由有机物经细菌分解为无机物最终渗入土壤。
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哪里去。也正如圣经所记述的圣徒约伯在历经家破人亡的惨况,向上帝祈祷:我赤条条而来,又赤条条而去。赏赐的是耶和华,收取的也是耶和华。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对于意识该持如何态度,我亦茫然。所谓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真的能够永恒吗?光速的奔驰,不老的传说,灵魂的不朽,这些能否美梦成真呢?终究不过是一颗骗骗小孩的棒棒糖而已。所谓社会,不是人骗己便是己骗己,意识使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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