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乐》乃宋教坊乐曲,后用为词牌,双调一百〇二字,上片十句五仄韵,51字,下片十一句五仄韵,51字;一般以周邦彦《齐天乐·秋思》为正体,因其首句“绿芜雕尽台城路”,又名《台城路》(余更喜此名)。
据载,清真始以《齐天乐》制词,并归入正宫调,其音节不急不缓,温润和谐,原本多用于吉庆活动。余据宋人诸词为校,有用以写景抒情者,有用以咏物抒怀者,有用以祝颂酬赠者,因此,可以说其适用题材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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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以周清真词为例来分析其填词要领:
绿芜雕尽台城路,殊乡又逢秋晚。【此意群起句为七言之平起白句(变体亦有入韵者);承以六字句,句式一般为222,协韵】
暮雨生寒,鸣蛩劝织,深阁时闻裁剪。【此意群为四四六格式,其中两个四字句一般要求对仗,六字句协韵】
云窗静掩。【四字单独协韵,但一般应与前后意群关联构成同一意群】
叹重拂罗裀,顿疏花簟。【叹字处必须作一字领,且宜用去声;叹字后四字与下一四字句一般作对仗处理,流水对为佳】
尚有綀囊,露萤清夜照书卷。【此意群为上片结句,要注意七言句,“照书卷”为拗句,仄平仄】
荆江留滞最久,故人相望处,离思何限。【与上片相比,此意群多一句,多2字,第一句“滞”字,唯姜夔词作平声,其余版均作仄】
渭水西风,长安乱叶,空忆诗情宛转。【同上片】
凭高望远。【同上片】
正玉液新篘,蟹螯初荐。【同上片】
醉倒山翁,但愁斜照敛。【结句改为五字句,少2字,格律固定为“仄平平仄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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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此调存在一些变体(不少于七体),如103字、104字都有,且都是名家所作。我等填词时,若非按正格,可注明依某某体。
丁酉之秋,某曾与师友冷斋以此调唱和二阕,请方家批评指点。
台城路
冷斋以《台城路·秋思》见寄,词曰:“今年桥上弯眉月,小溪旧时滢澈。大野星垂,丛林蛩织,蓟北西风意结。青山万叠。叹阵雁啾声,满园飞叶。空有瑶琴,清商弹作调如铁!山林渐凋难说,相望湖海处,渔火明灭。一阕词轻,半坡烟重,怎使三秋红没?东篱菊发。正湖鲤新肥,竹篘初烈。霞染桑榆,笑迎霜晚节!”其言“湖鲤新肥,竹篘初烈”,余虽心向往之,无奈千里迢迢,又杂务缠身,难以成行,实为憾事也!和之,兼寄。
绮窗斜挂弯弯月,孤光弄晴澄澈。洗露阑空,凝霜地白,一望肝肠都结。幽心折叠。况北国秋萧,乱催红叶。永夜迢迢,西风凋树冷如铁。
此怀堪与谁说。故人千里外,往事烟灭。罗帐生寒,清宵惊梦,响壁蛩鸣还没。遥思暗发。料旧日篱边,菊开方烈。鱼雁无情,客中徒记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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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路
近日,冷斋复寄余《台城路·秋怀》,词曰:“一城飘尽伤心雨,烟笼驿桥乡路。远岫生寒,中庭浥翠,锈剑无锋痴舞!诗书尘土。更望老金州,忙些园圃。尚待东篱,醒来花见菊沾露。渔阳久听鼙鼓,绮窗催思动,霜叶凄苦。蓟水清商,盘山松石,都作词情话语。蠹笺题句。算吟月黄崖,钓波洲渚。湘雁鸣峰,却教游子去。”起句“一城飘尽伤心雨”,已不忍卒读。正所谓雨中思乡,其思更甚。时值黄昏,窗外秋雨淅淅,感而和之。
无情最是黄昏雨,凄凄别时枫路。湿袖衣寒,沾靴苔滑,打叶穿枝醉舞。蹒跚南土。更雁滞衡阳,菊残乡圃。望望中州,征程杳杳犯霜露。
谁家寂寞箫鼓,黯然惊倦客,徒添些苦。东壁虫鸣,西窗风咽,仿佛当年私语。断肠新句。忆旧日同游,月明春渚。幽绪厌厌,结丝难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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